7月8日,杭州警方通报称,目前嫌犯包来旭伤情危重,无法通过审讯获得口供。包来旭曾换过多个打工单位,长年孤身在外,有厌世情绪,向他人流露过要效仿制造恶性事件扬名的念头。
7月5日17时许,杭州市7路公交车着火了。目击者看见,火焰从车厢内蹿出,大批乘客尖叫着冲下冒着浓烟的公交车。大火把公交车烧成了框架,血肉模糊的乘客四处求助。
监控视频上显示放火的人是车上的一位男乘客,警方对媒体说,他们锁定了疑犯,却无法了解到与此人有关的身份信息,他没有手机,也没有身份证。
公交车遭人为纵火的消息随当天新闻传到百余公里外的义乌。此时天色已晚,佳辰纸业仓库里几名工人闲聊起了他们半个多月前消失未归的工友小包。“不会是他干的吧?”
两天后的上午,工友们看见了警方公布的嫌疑人照片。下午,他们拨打了110对警察说,那个嫌疑人正是他们的工友包来旭。他们想不到平日笑呵呵的包来旭,笑容下还有着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6年没联系家里
杭州警方通报,嫌疑人包来旭,1980年生,初中文化,甘肃省漳县石川乡人。他曾在兰州、广州等地打过工,后患上肺结核,回家治疗后于2008年8月离开漳县再次到兰州打工,此后没有回过老家,与家人基本没有联系。
据包来旭父亲包中和说,6年前儿子在广州打工患上了肺结核,回家时骨瘦如柴,但他不愿为家里增添负担,养了一阵后就不辞而别。包来旭的父母均是农民,有两个哥哥、一个姐姐。包家在老家和邻里相处和谐。
虎龙口村村支书就住在包来旭家隔壁,他告诉记者,他从小看着包来旭长大,小包没有异常行为。穷人家孩子更懂事,他经常给老母亲洗头。因家境困难,初中毕业后包来旭就辍学了。
6年前包来旭外出打工,自此未再给家里打过一次电话。去年甘肃地震,漳县是重灾区,包家的房子坍塌,包来旭一个电话都没打过,这让他的父母伤透了心。
不停变换工作
据包来旭的工友们推测,这6年来包来旭不停换地方工作,或是担心肺结核传染给别人。
2010年6月,包来旭曾短暂在浙江上虞市一家物流中心工作,一月后辗转到了义乌;2011年下半年,包迁往东阳市暂居;1年后,他迁居嵊州市。2012年9月,包来旭回到义乌。直至案发,包来旭共在义乌3家纸业公司工作过。
祥捷纸业老板杨远富说,小包无论切纸还是开叉车都很熟练,自己在各方面都对他格外关照。原本双方商定的工资是月薪3800元,但每次都会给他发4000多;其他员工都是2人一间,但给了他一个单间。杨多次询问包的家庭情况,被告知包在老家有老婆及两个孩子,杨建议包接过来,却被拒绝。
祥捷纸业的方师傅回忆,去年9月20日左右,“他整个人就像没睡醒一样,一点精神也没有。”包来旭说他已发烧多日,每天都打6瓶盐水,烧还是不退。他在义乌中心医院CT扫描后被查出肺结核复发。
10月初,包来旭从杭州看病回来,向杨远富提出辞职养病。“他说治疗难度非常大”。
肺结核复发
包来旭曾于去年10月5日在杭州某医院治疗,当时他有发热、咳嗽和咳痰等症状,医院诊断为肺结核。他在该院结核内科住院一周,在病情得到控制后出院,转为门诊随访治疗,住院费为6789元。
出院后本该一个月去一次门诊随访,但直至事发,包来旭总共才去了门诊两次。医生透露,治疗结核的药物并不算特别贵,每个月花费不到100元。但据包来旭的雇主金英介绍,“包来旭去杭州看肺结核花了很多钱,还没医好。”
记者查阅资料发现,包来旭去年的肺结核属于复发,按规定不享受相关免费政策。复发者大多因结核菌产生耐药性,耐药性结核病的治疗周期长,治疗药物多,治愈率低,药物费用昂贵。
从祥捷纸业辞职后,包来旭一人独居于义乌市香山路418号绿洲公寓2楼207室。该公寓管理员称:“他经常往杭州跑,说是去看病。”但让他诧异的是,包来旭的面色和精神状态都挺好。
选择不辞而别
今年4月,包来旭开始在钱隆纸业工作。该公司老板叶某介绍,包来旭在此工作了两个月,表现非常好,就是比较沉默,不太爱说话。端午节那天,包来旭突然向公司提出辞职,只说“家里有点事”。
6月12日,他应聘佳辰纸业。但在佳辰纸业,他总共只工作了两小时。在佳辰纸业老板金英眼里,包来旭虽然话不多,“但真的感觉挺好的一个人”。
金英称,6月18日下午,她首次见到包来旭,两人在店里见面。“他活干得漂亮,我特别喜欢。”次日,包来旭正式上班。但仅两小时后,他以“头很痛”为由提出请假。包来旭留下一些行李放在宿舍。金英称,接连几天包来旭都没来公司上班,给他打了多个电话都是关机。
6月23日,金英接到一条短信:“很抱歉,金英,我出了点小壮(状况)。手机没电了,我现在山东,可能做不了了”,金英回短信请其回复,拨打电话显示仍为关机。
6月24日22时25分,包来旭再回短信:“很不好意思我这里有点急事。我这几天手机没电了,我人现在青岛,什么时候来义乌我现在还说不准。昨天我用朋友的手机给您回的信息。”
7月7日9时,祥捷纸业老板打电话问金英,杭州公交纵火嫌犯是否是包来旭。“我90%肯定是小包”,金英说,她记得警方公布的照片,疑犯所穿的衣服与她和包第一次见面时一模一样。
案发前的7月5日清晨,包来旭被发现在义乌市宾王客运站周边现身。监控显示,他乘坐一辆出租车在该客运站下车,随身背着一个包。
随后,包来旭坐车从义乌赶到杭州。7月5日16时09分,他拎着类似“香蕉水”的可燃液体从灵隐站上了那辆7路公交车……
(《新京报》7.9 杨锋 萧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