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莎多拉·邓肯于1921年应苏联政府邀请,到莫斯科创办舞蹈学校。正处于精神危机时期的诗人叶赛宁突然闯进她的生活,于是,两位浪漫艺术家产生了一段奇特的罗曼史。
舞蹈学校成立后,邓肯将巨大的精力投入其中。她对学生们的成绩十分满意,于是计划带他们到欧美演出,为学校筹集基金。当时叶赛宁也想趁机到国外出版诗集。他俩计划在学生去演出前,先到国外做些准备工作。为便于出行,向来反对婚姻束缚的邓肯,欢欢喜喜地同叶赛宁办理了结婚登记手续。
他们到了巴黎。邓肯从“赤色”莫斯科来,陪伴身边的是个比她年轻17岁的俄国丈夫,这些都成了轰动欧洲的头号新闻。
随着时间的流逝,舞蹈女神的魅力在叶赛宁心中逐渐消失。而邓肯对他爱得越来越深,这反而使叶赛宁感到厌倦。夫妻俩经常吵架。有时叶赛宁“逃”出去几天不归,邓肯到处寻找,闹得满城风雨。有时两人在盛怒之下将公寓的东西砸个稀巴烂,然后再付一笔巨大的赔偿费。
他们乘船抵达纽约。邓肯原指望祖国会欢迎她,不料却被拒绝入境,几经周折才准上岸。邓肯的演出受到纽约民众热烈欢迎。她成了新闻人物,成群记者追踪着她,簇拥着她。叶赛宁在一旁闷闷不乐,因为他感到人们根本不把他当成一个诗人,只把他看作是邓肯的“年轻丈夫”。恼火的叶赛宁就拿邓肯出气,粗鲁地骂她是“母狗”、“婊子”,甚至对她施加俄国农民式的拳打脚踢。但邓肯却宽厚地原谅了他,将这一切都归咎于他精神上的疾病。朋友劝邓肯离开叶赛宁,可是她说自己不能丢掉这个“有病的孩子”,不忍心伤害他。她要将他送回他的祖国。
邓肯在每一场演出前都要发表演说。她对苏联的友好态度引起美国政府的不满,于是迫害接踵而至:邓肯的巡回演出被迫停止,接着她被剥夺了美国国籍。最后当局命令她和叶赛宁立即离开美国。
回到巴黎,没有旅馆肯收留他们。幸好邓肯自己那幢租出去的房子赁期刚满,才有了个落脚地。但他俩挥霍无度,债主不断上门讨债,最后弄得囊空如洗,只得靠变卖家具度日。
他们借了路费才返回莫斯科。不久叶赛宁离家出走。邓肯痛苦不堪,到高加索休养,不断给叶赛宁写信。一天,她忽然收到一封奇怪的电报:“不要再给叶赛宁发信和电报。他现在同我在一起,永远不再回你那里。加林娜·贝克斯拉芙斯卡娅。”
对于这位加林娜,邓肯已猜到十之八九。她不甘心叶赛宁就这样被另一个女人夺去,当即给叶赛宁拍去电报:“可能是你的女仆发来的电报。说信和电报不要再寄往原住处。是否地址有变?电告。非常爱你。”
邓肯没有收到回电。她的“最后的爱”同前几次一样,因男人的感情易变而悲惨结束。
回到莫斯科,学校处于奄奄一息状态。邓肯决定到欧洲演出,以挽救学校。然而欧洲国家惧怕她的“赤色宣传”,不给她入境签证。她经济拮据,栖身于低级旅店。
1925年,叶赛宁自缢身亡的噩耗传来,邓肯肝肠寸断,在给朋友的信中写道:“我的泪已哭干,我要追随他而去。”她果真跳海自杀,被人救起。1926年出版的叶赛宁诗集立即成了畅销书,所得版税相当可观。莫斯科法院鉴于邓肯是叶赛宁的遗孀之一(1925年他又娶托尔斯泰的孙女为妻),给她送来30万法郎。此时邓肯虽很贫困,却将钱转赠叶赛宁的父母和妹妹。她说:“他们比我更需要。”
1927年邓肯在法国罹难。苏联外交使团献给她的红玫瑰花圈上的题辞是:“哀悼伊莎多拉 俄罗斯的心敬献”。
(《中华读书报》5.7 龙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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