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3年,22名拆船工人租赁了印度阿朗小镇海滩边的一小块土地,在那里拆卸了五艘小渔船。次年,他们接到了拆卸51艘船的订单,第三年,订单数额上了100。
上世纪90年代初,阿朗成为世界最大的船只墓地。不管是普通渔船、货轮,还是军舰、邮轮,甚至是航空母舰,每一年,世界上近一半的待拆卸船只在这里被工人用最基本的工具肢解,最终沦为“论斤卖”的废弃金属块。
尽管拆船产生的利益巨大,但每一个工人每天干满12个小时,只能得到1至2美元的报酬。工人们居住的窝棚区大多建在潮湿的泥土上,有的甚至是在疟疾肆虐的沼泽。没有卫生设施,且电力有限。黑色烟雾和工业粉尘笼罩在窝棚区上空,随处大小便形成的恶臭充斥着这里。而且,若是将船只拉上海滩时被绷紧的绳索打伤、拆船时遇上爆炸被炸伤、或是长期暴露于旧船的有毒物质中而染病,那么这名工人就会立刻失去工作,且不能获得任何赔偿。
1996年,美国《巴尔的摩太阳报》记者英格伦开始对阿朗拆船业进行跟踪报道。阿朗拆船业在法律、经济和环保上“一塌糊涂”的情况,引起美国和北欧国家的关注。绿色和平组织随即发起了一项国际运动,旨在改变拆船业的标准。结果,欧盟及位于伦敦的国际海事组织开始对开往阿朗的船只进行控制。
阿朗巴拉拆船有限公司的合伙人之一杰森·白对此表示,“在阿朗,环境保护比生存下来的重要性低得多!”
事实证明,杰森·白的话是对的。危险的环境并未阻止越来越多的人来到阿朗。对这些体力劳动者来说,在阿朗干活“收入算高的,环境也能忍受”,“至少比孟加拉国的那些拆船厂条件好得多。在孟加拉,你就像一只随时会被遗弃的狗。”一名工人说,“你要么忍受,要么回家挨饿。”
(《看天下》2014年第12期 艾兰 周奕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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