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上海市委统战部和市委组织部联合试点“新社会阶层代表政府挂职”。第一批试点全部在奉贤区推进,共有3人入选。
投资人邵楠进入奉贤区发改委担任副主任一职,为期一年。上任之前,上海市委组织部领导给新阶层代表订了“规矩”——不拿工资、不从事与本人主业相关的业务,任实职、干实事、不走过场,每周至少到单位工作3天。
“摆不平”的人事、关系?
挂职发改委的邵楠前不久才全权分管金融办。
这个部门,两年前开始筹划建立奉贤区金融业联合会,一年多前着手筹建奉贤区上市公司联合会,却迟迟未建成。金融业联合会是因为人事问题“摆不平”,被“谁做会长、谁做秘书长”之类的事儿耽搁了;上市公司联合会的难题则是“领导出不出席”成立大会。
刚一分管,邵楠就把金融业联合会的企业家们聚集起来协调关系。而在“领导出不出席”的问题上,邵楠的原则是“我就把成立大会定在这一天,邀请函发给领导,他有空就来,没空不来也没关系”。邵楠分管两个月,两个联合会都建成了。
邵楠的想法是,一个真正有大智慧的领导,不会因为你将就他的时间就赞赏你所做的事儿,也不会因为你没将就他的时间,而把一个没能力的人提拔到重要领导岗位。
“没事我管它干吗”
在发改委,最难办的事儿就是把“奉贤区担保中心”这个隶属发改委的事业单位改制成一家企业。
“听说要改企业,集体辞职了!”如果不是在发改委锻炼,邵楠怎么也想象不到,居然有人会宁可拒绝高薪,也要死活赖在事业编制里。
邵楠不相信“有钱招不来人”的事情。招聘考试当天,在前来应聘的人群中,邵楠见到了先前辞职的两名同事,“对不起,你们只能和其他人一起参加考试了”。辞了8个人,最终有50个人来应聘6个岗位。
“公司”成立后,邵楠再也没有去过,“总理说,政府要放开那只到处乱摸的手,我认为很对。它现在是一家担保公司,只要对它的出资方负责就行,没事我发改委去管它干吗?”
拒绝领导没那么难
担保公司对外公开招聘期间,是邵楠压力最大的一段日子。那阵子,与他关系不错的奉贤当地人找过他,与他相熟的领导找过他,更大一些的、他平时都没机会见的领导也会通过各种途径“暗示”他。
面对各种“打招呼”,邵楠的回应是——“不管是谁,一律参加统一考试”。尽管这样可能会得罪一些领导,但邵楠说自己不怕,“我也没见哪个领导因为这事儿,就故意给我使绊子;也没有谁因为这件事儿,打电话来批评我做得不对”。
邵楠说,这样得罪人的事儿大多数体制内干部不敢干,“也就是在上海,才敢把我们这样的社会人士弄进行政机关试点。他们是在挑战自己的底线。”
(《中国青年报》3.17 王烨捷 周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