荧屏下的田歌皮肤白皙、没有化妆。采访中,“职业、专业化”是田歌使用频率最高的词,拥有主持人、导演和制片人三重身份的田歌说:“我不能忍受在专业上没有自己的创作位置,人的一切尊严和自信都是靠实力来获得的。”
《简·爱》是田歌最喜欢的小说。“对于我个人的成长,《简·爱》中女主人公在各种磨难中不断追求自由与尊严,坚持自我的精神,对我做人和我的创作有着极深的影响。”
某年做晚会,要采访两会代表委员。其中李嘉诚很难采访,执著的记者们长时间守候在酒店大堂,田歌也在其中。突然,李嘉诚出现了,所有记者蜂拥而上。李嘉诚没想到记者还在死等,他快速走进电梯间,助理瞬间将电梯拦住。田歌心想,我要采访的人物就这样溜之夭夭啦?转念便说,“这里是公共空间,我要上电梯。”
那人一愣,手抽了回来,田歌顺势上了电梯,门关闭了,封闭的电梯空间里只有田歌、李嘉诚和他的助理三个人,空气变得凝固。田歌打破僵局:“我是北京台的记者,这次来就是采访您的,可是刚才不那么说,我就进不来。”李嘉诚说:“你上17层吧,那里有我的办公室。”采访就这样成功了。
1997年,田歌到佛罗伦萨拍摄张艺谋执导《图兰朵》,还有一个得过奥斯卡纪录片奖的导演在拍摄。没想到,粗暴的外国导演说:“我拍片子,任何人和机器都不能在场。”田歌对翻译说:“你告诉他,我们不出去,我从来没有这个习惯,工作现场临阵撤退。”对方开始询问:“她是谁?是干什么的?”
田歌的强硬让对方开始软化,商量各拍半小时。田歌说,“不行!最好的状态大家都要一起抓,要不然,你就先出去吧。”对方让田歌先拍,田歌说:“没有什么先拍后拍,我是不会停机的。”
到了公演的日子,《末代皇帝》的导演贝托鲁奇也来了。田歌想拍却因找不到他而着急。最后是那个导演带着田歌找到了贝托鲁奇。田歌说:“从轻视、排挤,到最后的帮助,是你的职业状态赢得了尊重。”
田歌经常开着一辆小宝来,在奔驰、宝马间晃来晃去。传达室的大爷问:“田歌,你怎么又来加班了?你每天是不是要挣四五千啊?”田歌说:“谁给我啊?”大爷说:“那你亏不亏?!”
有人劝田歌说,你去加班的时间,应该是去搞关系请人吃饭的时间。“我知道我们的社会就是一个江湖,但是我不喜欢称兄道弟的人际关系。我拒绝江湖。”
尽管她做的总是优秀节目,却从来没有拿过更多的经费,节目甚至从来没上过周末的黄金时间。她有这样的自信,“我的节目在什么时段,什么时段就是黄金时间。”
长期在一线工作,别人会猜想,是不是背后有高人啊?“现在的中国人很难用积极的角度去看问题。”田歌也慢慢地习惯于这种误解。
“一个尚有姿色,被别人误解,但依然选择她认为最有意义的生活方式,去生活,而不被这个世界干扰。”这是田歌对自己的注解。内心的坚定让她面对复杂的社会反而愈加从容。
(《北京青年报》2.10 杨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