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泪微笑”读旧书

　　30多年前的书，其中所言所记的社会现象和作家的思考，今天读来感觉不止是新鲜。

　　近日，在旧书摊上相继发现两本我当年不曾见过的书，一本是已故的秦牧的散文集《长街灯语》，另一本是邵燕祥的诗集《含笑向七十年代告别》。30多年前的书，因为1979年左右，是大地回春、社会变革的关键时候，其中所言所记的社会现象和作家的思考，今天读来的感觉不止是新鲜。

　　秦牧书中的《中国的“书龙”》一文，今天读来竟如天方夜谭。秦牧热情洋溢地记述当年群众排队买书的情景：“全国各大中城市，春夏之间，特别是‘五一’节前后，新华书店门口，普遍出现了排队买书的队伍，形成了一条条蜿蜒街头的‘书龙’。”北京王府井大街，等候书店开门的队伍长达一里开外。“有些人带着干粮，背着水壶，站在队伍中吃、喝，坚持了18个小时，满头大汗，精疲力竭，但是在买到心爱的书籍，从书店里出来的时候，却神采奕奕，眼睛里放射着喜悦的光芒。这种景象，实在是感人至深，堪称为中国现代史上的奇迹。”一些世界名著，总是一上市就被人抢购一空。作家由衷感慨地说，“这景象，我们大可以用含泪微笑的态度来看它。”

　　而《人民大会堂买茶》一文，说的是1977年底，中央召开新闻出版工作座谈会，应邀参加会议的秦牧意外地发现，会场的一角布置了一个临时的售卖点，只卖香烟和茶叶。“那里的茶叶分两种，花茶每包五分，龙井每包一角。买了茶叶的，服务员会给你冲上开水。不买茶叶的，只能喝白开水。”这件事对谁都不例外，中央宣传部长、文化部长，自然也都是一样。作家为此叫好！

　　邵燕祥的诗集中，豪放的政治抒情诗里也记时风，一首是呼唤建设高速公路的——《中国的汽车呼唤着高速公路》；另一首是鼓舞人们抓紧治理风沙危害的——《沙漠吃不掉北京》。而今，高速公路和高铁俨然已四通八达，但矛盾和困惑依然存在。

　　秦牧和邵燕祥发表这些诗文的时候，正是划时代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召开的前后，作为当代重要作家，他们的著作同时也具有文献价值。

　　（《人民日报》12.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