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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摘报 2013年11月23日 星期六

    于右任在梅庭最后的日子

    《 文摘报 》( 2013年11月23日   07 版)

        1949年4月,有“当代草圣”之誉的于右任被裹挟入台,他的发妻、爱女,都留在内地,从此只能隔海寄相思。晚年的于右任茕茕孑立,孤独地住在梅庭——北投的一座日式豪华民宅。

        梅庭二三事

        简约的黑色屋瓦日式建筑呈现着怀旧气息,屋内的木造结构散发着桧木香,阳光穿透木造玻璃落地窗流泄在沙发和地板上,屋外花木扶疏,绿树成荫。这里就是于右任在台湾15年的孤寂生活中唯一保留下来的一处居所——梅庭。

        据考证,梅庭兴建于日治昭和年代(约1930年前后)。日据期间,日本统治者为了解决在台日人的住宿问题,兴建了许多日式宿舍群,梅庭就是其中之一。

        梅庭应山坡地形而建,分为上、下两层。上层临中山路,是日式木构架建筑,下层是防空避难室,采用西式的钢筋混凝土结构。如今,台湾文物保护部门已对梅庭进行了精心的保护与修缮,在园内的“梅庭二三事”展区,还有梅庭历史与于右任的简介,并设有42寸电视播映北投的观光影片及梅庭简介影片。   

        白头夫妇白头泪

        随着北投公园坡道拾级而上,漫步行经北投公园露天温泉,不消片刻就可以看到一扇大门,门前树立着于右任“江山如有待,天地更无私”的草书题字,大门入门口两旁石柱上所刻“梅庭”二字,也是于右任的手书。

        1958年,正是于右任与他的发妻高仲林金婚之年,可他们却被横亘的海峡所阻隔。人们都说少年夫妻老来伴,但当时,老伴在内地的生活到底如何,于右任根本不得而知。于是,他写下一首哀感顽绝的诗:

        两戒河山一日箫,凄风吹断咸阳桥,白头夫妇白头泪,留待金婚第一宵。

        1961年,是于右任的妻子高仲林女士80大寿,这样的重要时刻,自己却不能陪在妻子身边,他在苦闷中给香港的朋友吴季玉写了封信,一诉衷肠。在吴季玉、章士钊的奔走下,这个消息被周总理得知。周总理亲自安排,以高仲林的女婿屈武的名义,集合了于先生在内地的其他亲属,以及老朋友孙蔚如、茹欲立等20余人,在西安为于夫人举行了寿宴。

        伊人隔岸,如何不应?

        1963年4月18日,于右任因喉炎住院治疗。由于住院费太昂贵,不久即出院。5月7日,他在日记中写道:“病多日不见轻,出院大大的错。”26日,他在喉炎疼痛难以忍受的情况下,不得已再次去医院检查,但病情并未见好转。

        同年11月10日,于右任因拔牙引起高烧,转致肺炎,经用各种方法抢救无效,于台湾荣民医院与世长辞。终年86岁。

        于右任逝世后,据他身边的人回忆,到生命快要结束之前,他曾试图写下一份遗嘱,但几次执笔,因心绪不定,写了又撕,撕了再写,所以,于右任最后没有能够留下遗嘱。其亲属在一个他生前不让别人随便打开的铁箱中,发现他逝世前两年写的两篇日记,一篇上写着:“我百年后,愿葬玉山或阿里山树木多的高处,可以时时望大陆(旁注,山要高者,树要大者)。我之故乡,是中国大陆。”

        于右任去世后,他的遗体被埋葬在台北最高的大屯山上,并在海拔3997米的玉山顶峰(我国东南诸省最高峰)竖立起一座面向大陆的半身铜像。于右任终于了却了登高远眺故土的心愿。

        (《人民政协报》11.16 孙萌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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