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次人工呼吸看调研的高层次

    深入群众，调查研究，是十分必要的。社会心理学有个实验，一个只需要三五分钟就能讲完的简单故事，口头传到第五个人时，一定走样得令人捧腹。这就告诉我们：坐在办公室听汇报是不行的。“百闻不如一见”决定了调研的必要性。

    不过，如果止于“一见”似乎是不够的，还有个跟踪调查的问题。那就是说，对调查过的地方，过一段时间还应再去调查，观其动态变化。时间是最公平的评委。“前事不忘后事之师”是一个方面，另一方面，“后事”是对“前事”的检验、鉴定。看问题不能只看一时。调查不是一阵风，要持之以恒，“一见”不如“百见”。

    调查固然要带眼睛“见”，更要想到人有一双手，下去调查时，最忌把手插在口袋里，最忌带着白手套。有手就要卷起袖子同基层一起干。1961年2月，我们为配合“农村60条”的制定，在刘瑞龙带领下到江苏常熟县白茆调查，开始时，工作组不管问什么，得到的回答都是“好好好”，有真有假。不料，有一天，一农妇掉到河里，奄奄一息，送医院来不及。这时我们工作组里有位华东政法学院的法医教师高随捷，挺身而出，要对农妇人工呼吸，吸出污水。可是农妇的公公思想封建，他不同意。高随捷告诉她公公，如不人工呼吸就活不成了。公公勉强同意，并背过脸去不看。不一会，满头大汗、满嘴污水的高随捷把农妇救活了。行动是号外，是高音喇叭。“工作组是神医”，“工作组是亲人”，马上传遍四方。从那以后，农民同我们无话不谈。

    事实告诉我们：喊破嗓子不如甩开膀子。百见不如一干！干是调研的高层次。

    （《解放日报》10.10 邓伟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