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都知道季羡林先生是一位在学术上有卓越贡献的学者,但恐怕绝大多数人对季老的学术成就体现在哪些方面并不清楚。著名学者朱维铮先生对季羡林先生的学术成就有精准、客观的评价。
木 叶:季羡林先生的弟子钱文忠在《季门立雪》的封底有一段话:“如果说季羡林先生的学术研究有一条贯穿其中的红线,那么,这条红线非印度古代语言研究莫属。”朱先生是怎么看的?
朱维铮:这是一个事实吧。因为他留德十年主要是在哥廷根大学,学印度以及印度周边的那些东西,比较语言学的东西。他德文很好,懂得梵文、巴利文,还有死去的吐火罗文……其他的我不太了解。
木 叶:季羡林在《病榻杂记》里撰文把被别人扣的“国学大师”“学界泰斗”“国宝”三顶帽子给摘掉了。
朱维铮:我最早看到就是他在《新民晚报》上辞这三个头衔。我当初看了以后倒觉得这位老先生头脑还比较清醒,因为他确实不是国学大师。他是不是国宝,要看从哪个角度来看。如果就比较语言学、比较文化或者梵文、巴利文、吐火罗文什么来讲的话,随着老一辈一些人的去世,他确实是国宝。
木 叶:是国宝,但他在这个领域是大师不是呢?
朱维铮:在这个领域,我认为是大师。特别是他的一个代表作——《糖史》,很了不起。通过这么一个物质的东西,他证明了:很多的东西是不受国界限制的,也不受历史限制的,你不让它进来它进来了,你不让它出去它出去了。
有些东西我觉得要分开来看。他做的涉及中外文化交流的研究,我觉得很佩服。在这个领域里面,我认为他当然是大师。但他不是唯一的。起码在北大跟他共同创建东语系的金克木是很了不起的,他们俩是两个路子。季羡林先生是从语言学啦或物质文化交流等方面展开,但是你要讲对宗教文化交流这些方面研究的深刻性,我以为金克木先生很厉害。
(《中华读书报》10.17 木叶)


上一版


缩小
全文复制
上一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