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前,著名美学家宗白华(1897~1986)的著作《美与人生》,几经周折辗转,由其子亲笔授权,终在北京理工大学出版社隆重推出。新书上架之际,他的儿子接受了记者的采访。
宗先生告诉记者,“父亲的美学是体验美学,父亲的家教也是无言之教,父亲对于孩子的影响身教重于言教。抗战时期,家里比较贫寒,我们与父亲交流并不多。1952年之后,我们和父亲不住在一起,父亲住在北大,我们已经成家的孩子则住在城里,每个星期只回去一次,帮父母洗洗衣服做做饭。”
父亲是搞美学、哲学研究的,而自己是搞俄语、英语研究的,可以说没有什么“共同语言”。父子唯一的“业务上的合作”是父亲找到几本前苏联美学原著请自己来翻译。在孩子的印象中,父亲老是穿一身粗布衣服,背着一个黄色书包。
北大评职称的时候冯友兰、朱光潜是一级教授,而宗白华直到去世也只是三级教授,其原因可能与履历有关,许多一级教授都是北大或西南联大出身,而宗白华则是从南京中央大学调入北大的。北大一些师生为他不平,但是宗白华却泰然处之,从来不争也不闹。
宗白华没有多少爱好,只是喜欢在孩子的陪伴下去城里听听京剧,常听的剧目有《打金枝》、《锁麟囊》等。他还爱去东安市场淘旧的外文书,每次交了钱就把书掸一掸灰尘,放入黄书包,神情自得。
著名美学家叶朗曾以“双峰对峙”来形容朱光潜和宗白华二位先生的美学史地位。朱先生严谨务实,治学充满计划性和节奏感——撰写《西方美学史》,翻译黑格尔的《美学》和维科的《新科学》,都是大部头,按部就班、一丝不苟。而宗先生呢?淡定随性,灵感常常妙手得之。“翻书,看到这一段好,就即兴把它翻译出来。但不翻译全书;讲课,不照讲稿,也带着本子,就写着几个很大的字。”
宗先生不比朱光潜先生有恢宏长卷,所以一直不为人所重。直到1981年,84岁的宗白华的第一本文集《美学散步》出版,震惊了中国美学界。《美学散步》出版后加印三十多次,成为美学基础性读物。
宗先生曾在20世纪60年代美学热潮中有心想写一部“中国美学史”,然而由于当时编写中国美学史的班子成员意见出现分歧,导致宗白华不能按照自己意愿去完成这个学术事业,成为遗憾。
(《广州日报》9.29 吴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