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伊始,当周兴文被纪委“双规”的消息传出,如同一颗大石坠入水中,在湖南省劳动系统引发震荡。
周兴文40出头,案发时担任湖南长沙市劳动保障监察支队支队长。据介绍,长沙市纪委在调查长沙市养老保险处处长邹雄案时,在其办公室抽屉里翻出了一份劳务公司的合作协议书,其中注明了邹雄、周兴文等人的入股分红内容。
这家名为“锦绣前程”的劳务服务公司成立于2004年,业务涵盖为企业提供劳务派遣、社保缴纳、工资福利代发等服务。该公司简介中称,其“社保支持团队直接对接劳动保障部门”。
纪委调查发现,这家公司的法人代表,便是邹雄的妻子。该公司所谓的“直接对接”的渠道,实则是公权力的裙带:成立一家私人劳务派遣公司作为平台,接着利用劳动监察执法“赶鸭子”,使非法用工企业不得不将员工缴纳社保的业务,交给这家劳务派遣公司。该公司在给这些员工代缴社保费用时,与社保信息管理者勾结,篡改社保信息,进而套取巨额的社保金。
代缴社保、收取劳务派遣服务费——这是国内上万家劳务公司共同的盈利模式。
事实上,如果锦绣前程公司只是接收这些业务,一切也只会游离在灰色的轨迹上,并不涉及犯罪。
“国内有成千上万家劳务派遣公司,可绝大部分都是皮包公司。”湖南省人社厅纪检组长曾坤说。
对于劳务公司来说,收取“人头费”是主要获利方式之一。一般而言,劳务公司会按派出的人数收取每月每人30~50元不等的服务费。不仅于此,“(劳务公司)最大的利润,则在于钻社保的空子。”湖南省人社厅总会计师王运柏说。
他解释,按照国家统一的政策规定,劳务派遣工一般按照当地社会平均工资100%的比例给员工缴纳社保,但“这个政策有弹性”,最低可缴纳60%,最高300%。
当这些皮包劳务派遣公司给劳务派遣工代缴社保时,“公司会向社保管理部门争取到缴纳社保的最低优惠。而员工往往并不知情。”
单位支付给劳务公司的费用,一般都按100%的比例核算。自然,“节约”下来的社保费用部分,被劳务公司卷入腰包。
可是,拥有上千名劳务派遣工的锦绣前程公司对此甜头,显然并不知足。利用内部的技术和权力,该公司将代缴社保人员的种类全部改成了“灵活就业人员”,就是“临时工”,公司便可再多留下8%的社保费用。
该案中,社保信息遭到篡改的人员达到数千,事后,长沙市人社局花费了3个月时间,才将数据还原。“我的观点是坚决反对使用劳务派遣制度,劳务派遣的范围越小越好。”王运柏说。他认为,目前劳务派遣行为已被滥用。
(《民主与法制时报》10.8 邓益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