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次谎报
1943年4月7日黎明,山本五十六出现在了俾斯麦群岛新不列颠岛上的拉包尔机场。当两百多架飞机陆续升空后,飞行员们回望山本,看见他还在那里向他们致意。
飞机从拉包尔直奔瓜岛,对驻扎在那里的美军进行轰炸,然而,日军战果不佳,他们在损失了21架飞机的情况下,只击中了3艘美舰。弹药、燃料已尽,他们只得向拉包尔返回。
回到拉包尔上空时,飞行员们惊讶地发现,山本仍站在原处等他们回来。为了不使山本失望,飞行队长对山本说,击落美军约10架飞机,轰炸了26艘舰船。山本信以为真,他把轰炸目标转移到了新几内亚。然而,无论飞行员们怎样努力,都无法取得理想战果。那位飞行队长便再次欺瞒说,击中了28艘舰船、200架飞机。事实上,只击中了5艘舰船和几架飞机。
两次谎报,不曾想却把山本送上了不归路。
判断错误
山本错误地以为,战势已经发生大逆转,因此,他决意要到布因和肖特兰岛等基地视察,鼓舞士气,以便夺取最后的胜利。
对于这个视察计划,众参谋极力反对,因为这些基地很容易遭到美军航空部队的袭击。无奈山本固执己见。
山本命副官渡边将行程通知给即将视察的部队。电文很快发给了肖特兰岛上的司令官城岛高次。城岛收到电文后大惊失色,脱口而出:“对长官的行踪,如此详细地拍发出来,这不是傻子是什么!”他急忙赶到拉包尔去拦阻山本,但山本非去不可。
城岛认为,美军可能已经截获了那份电文,并且破译了。事实正如他所料。这份电文让太平洋舰队司令尼米兹颇费踌躇。西方有一条不成文的惯例:不得暗杀敌国君主或统帅。但疑虑很快就打消了。一位美军指挥官说,山本要去的是前线,在前线,统帅和士兵一样,都是“合法”的打击目标。尼米兹当即请示了罗斯福总统,之后下令:击毙山本。
飞机坠海
瓜岛的美军航空部队接受了暗杀山本的任务,并决定采取空中截击座机的方案执行任务。但空中截击要求截击的空域、时间、双方的飞行速度都必须精确,稍有差池,就会痛失机会。不过,考虑到山本素来严格遵守时间,所以,他们觉得山本这个“优点”,应该会成全美军。
4月18日早晨,瓜岛亨德森机场上满载燃油和弹药的轰炸机陆续起飞。按照计划,它们将在布干维尔岛的雨林上空与山本相遇。此时,山本早已在空中了。他早晨6点钟就乘坐“一”式陆基轰炸机从拉包尔出发,与他同行的还有他的参谋长宇垣。飞行编队很小,山本乘1号机,宇垣乘2号机,护航的只有6架“零”式战斗机。
在飞行的过程中,1号机飞行员突然看到护航的一架“零”式战斗机出现了异动——它骤然偏离航线,脱离机群,而且还向他摆动机翼,飞行员用手指向他的右侧后方。
1号机飞行员顺着所指的方向望过去,只见数架美机正迅疾追过来。他来不及多想,立刻紧急下降。就在此时,6架日军“零”式战斗机则快速爬升,冲到美机中,纠缠起来。他们不知自己已经中计。咬住他们的是美军的掩护组,目的是将“零”式战斗机从山本座机旁引诱过来,给攻击组创造追歼山本的机会。
片刻之后,山本的1号机,在大量炮弹中无处躲藏。飞机轰然起火,一路燃烧着,栽进了布干维尔岛茂密的雨林。随后,2号机也被击中了,飞机猝然坠入海中。
指针停摆
虽然美军飞行员们并不知道山本究竟在哪架飞机里,但1号机和2号机都被击落了,他们料想山本势必是逃不掉的。
下午,山本的副官渡边接到消息飞到布因,见到了从海里救上来的参谋长宇垣。就在日本海军进行搜索的时候,日本陆军派出的搜索小组在丛林中发现了一架残破不堪的“一”式陆基轰炸机,11具尸体四处散落着。
有一具尸体还保持着笔挺坐姿,腰上还系着安全带,他头发花白,头微微低着。从他肩章上嵌着的3颗金质樱花来判断,他是一位大将。队长去搜寻尸体上衣的口袋,翻到一个笔记本,署名是:山本五十六。此时,山本戴着的手表,指针停在7点45分上。
(《解放日报》9.21 鲍志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