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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摘报 2012年09月27日 星期四

    抗战时期鲜为人知的“熊猫外交”

    《 文摘报 》( 2012年09月27日   08 版)
    《生活》周刊刊登的熊猫照片

        自1936年至1941年的六年间,美国人用不同手段从中国运走9只熊猫。而1941年11月,宋氏两姐妹赠送的一对熊猫正式经由政府输送,充当亲善大使,意义非比寻常。

        1942年1月5日出刊的《时代》杂志,以美国总统罗斯福为年度封面人物。该期《自然科学》专栏以“Conveyed Panda(护送熊猫)”为题,介绍了一段文字:

        “这两只婴幼大熊猫(由动物学家约翰·蒂文护送)自重庆搭飞机到马尼拉,再乘船至夏威夷,经过一段危险旅程后,于上星期安全运抵旧金山。途经有日本潜艇骚扰攻击的太平洋而首抵西海岸。它们是去年夏天在中国内陆严冷的山中被捕捉,作为蒋介石夫人答谢美国援华联合会(United China Relief)义举的赠礼。两只熊猫安置在纽约市立白朗克斯动物园(Bronx Zoo)一处花费15000美元的新家,将被断绝竹笋,改喂食婴儿麦片、橘子汁、牛奶、蜂蜜、生蛋。”

        同月12日,《生活》周刊也以《婴幼大熊猫在白朗克斯动物园初次露脸》为题,并列为该周五个主题事件之一,且刊登一幅倚门而坐若有所思的熊猫照片。

        此时距珍珠港事件发生不过一个月。美国两大杂志不约而同简要报道中国熊猫的消息。透过熊猫的可爱形象,让美国人更了解中国的抗战,同情中国人民处境,进而乐意伸出友谊之手。

        起 因

        美国援华联合会是受美国政府支持的一个民间团体,于中国抗战时期在美国发起救济中国难民运动,提供中国医疗器材、药品、食品及献金等各方面援助。

        为表达感谢之意,宋美龄想要赠送一件珍贵而具有中国特色的礼物。正当她与宋蔼龄思索时,从收音机里听到一则美国新闻,是关于纽约白朗克斯动物园仅有的一只名叫“本度拉”(Pandora)中国熊猫的死讯。美国人民为之悲痛不已,舆论也发表专文悼念。

        两人灵机一动,心中思虑迎刃而解,赠送一对珍奇的中国熊猫,就是最理想的礼物。

        这时,成都正好收养了两只熊猫,一雄一雌。雌熊猫系在川康交界处猎获,雄熊猫则在汶川县西南的草坡乡山中捕获。

        1941年9月23日,纽约动物协会会长约翰·蒂文飞往重庆,代表白朗克斯动物园接收。10月24日,蒂文经由缅甸腊戍抵达重庆。10月30日,飞抵成都,研讨、设计运输及饲养问题。

        赠 送

        11月9日,宋氏两姐妹代表国民政府,在广播大厦主持隆重仪式,宣布以熊猫为国礼赠送美国,赋予熊猫亲善大使的国民外交意涵。美国驻华大使高思(Clarence E.Gauss)代表出席赠送典礼。中央广播电台、国际广播电台、美国哥伦比亚广播公司(CBS)同时播出赠送仪式实况。随后,三人在广播大厦内的国际广播电台精致明亮的播音室对美广播。次日,重庆主要媒体《中央日报》、《大公报》、《申报》等都用较大篇幅报道此事。

        宋蔼龄、宋美龄分别发表了广播讲话。宋蔼龄表达了赠送熊猫的特殊意义,其中特别强调,因为熊猫出产于中国西部的一个地带,过去对于这个地带,中国自己也不十分熟悉。但此次抗战,使千万同胞从沿海迁徙到多山的西部来。战时首都就很邻近熊猫的产地。因此,这种珍奇动物也可以说是代表下述的意义:即数千万同胞及全国重心的西迁,把平时与战时的活动迁移到数千里以外的内地来,迄今已经四易寒暑,人民生活很苦,但工作效率进展得却很快。这个理由对于中国也许比对于美国更加重要。

        宋美龄的广播讲词,事先经陈布雷校阅过。她先向“美国的朋友们”对中国表示的种种善意与同情致谢,对于美国援华联合会供给中国的许多礼物,甚表欢迎。随后,她讲述了两星期前亲到湘北前线视察的三个感受深刻的故事。

        宋美龄用亲身经历,展现中国艰苦抗战的精神但面临物资缺乏的困境,期使美国友人能有深切认识,寄望得到美国进一步援助。

        1941年11月14日下午3时,美国专使蒂文携带着宋氏两姐妹代表中国政府和人民赠送的一对熊猫,搭乘中国航空公司班机飞离重庆,当晚抵达香港。蒂文在机场受访表示:“此次来华接受熊猫,备承各界协助接待,至深感激。本人在渝蓉两地观察,印象良佳。中国前途,实甚光明灿烂。”两天之后的16日,飞往菲律宾马尼拉,转搭“柯立芝总统号”轮船赴美。航经夏威夷,再用6个星期横渡潜艇出没的太平洋,12月25日运到旧金山,12月30日抵达纽约。这无异于送给美国人民一份特别的圣诞礼物。当时新闻报道称,这一对熊猫先后经3万英里的长程旅行,未受战事影响,活泼仍旧,唯日常需用竹叶喂饲,颇为不易,动物园当局对此感到相当棘手。

        这对熊猫的到来,使美国熊猫数增加为6只:其中,两只在芝加哥动物园,两只在圣地亚哥动物园。1942年3月30日,美国联合救济中国难民协会为熊猫举行周岁庆祝节目。全美各地人民对于极为稀罕的熊猫,热烈注意情形,为空前所未有。

        自1936年至1941年的六年间,美国人用不同手段从中国运走9只熊猫。而1941年11月,宋氏两姐妹赠送的一对熊猫正式经由政府输送,充当亲善大使,意义非比寻常。

        (《百年潮》2012年第9期 邵铭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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