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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摘报 2012年07月14日 星期六

    世界最长戒严长达三十八年

    《 文摘报 》( 2012年07月14日   05 版)

        1949年5月19日,台湾省政府主席兼台湾省警备总司令陈诚颁布《台湾省戒严令》:自5月20日零时起在台湾省全境实施戒严。戒严,这个临时措施,在台湾却“临时”了38年又56天,是世界上持续时间最久的戒严。

        谨防“共谍”渗透

        《台湾省戒严令》颁布后,国民党政权在内地的情势持续恶化,被迫于12月迁台。跟随国民党政权一同来到台湾的还有一百多万军政人员和数十万平民,当然也很可能混入大量“共谍”。蒋介石撤到台湾后,第一要务就是谨防“共谍”渗透。

        迁台后,警备总司令部将台湾省全境分为五个戒严区。1949年底,又陆续颁布相关管制法令。“戒严”之下,人民无结社、集会、请愿、游行的自由,不得组织新党、创办新报纸。军方可以取缔其认为“有碍军事”的言论、新闻及其他出版物等等。人民生活的自由和民主权利由此受到限制。

        此外,为了防止“共谍”进入政府,1949年7月9日,台湾省政府开始全面实行连坐保证制度,未有保证人具保者不予雇用。从公务人员开始,该制度逐步扩及到台湾社会几乎所有公私机构单位。

        在贫穷的年代,台湾人均月薪是200元,而检举“共谍”的奖赏却常高达20万元,大量冤假错案便应运而生。一位中学英语老师,因为思想“左倾”而被监禁了17年。据说,罪证之一是他有一本《汤姆历险记》,作者是马克·吐温,和马克思有关系,都姓“马”。

        龙应台引述了一组数据:仅20世纪50年代,国民党当局军事法庭受理的政治案件就有29407件,受难人大概有14万。当时被认定的“共谍”里,真正的共产党人只是极少数。

        930余首歌曲遭禁

        在戒严时期,不但要严防“共谍”渗透,更要防备对岸的思想,不仅是书籍,音乐也被政治审查。审查歌曲每周一次,1979年到1987年,共有930余首歌曲遭禁。

        歌曲被禁的理由不一而足,有的被认为是文词轻佻、妨害社会善良风俗的“靡靡之音”,有的则被认为是为“匪”宣传、隐含政治暗示等。邓丽君的《何日君再来》被禁有几种说法,其中最可笑的是被引申为期待八路军来,是“为匪宣传的左倾歌曲”。早期台湾流行歌后姚苏蓉被禁的是代表作《今夜不回家》,因为“家”被认为代表大陆,而“不回家”违反了“反攻大陆”政策,所以被禁。还有一首民歌《捉泥鳅》,原本歌词是“小毛的哥哥,带他去捉泥鳅”,因为“小毛”被联想成了毛泽东,硬生生地被改成了“小牛”。

        一个政权不能永远端着枪

        随着台湾民众民主意识的不断觉醒,自60年代末以来,台湾岛内要求国民党当局解除“戒严令”的呼声从未间断,但台湾当局却一再以“反共”为借口,坚持“戒严”不变。然而,一个政权不可能永远端着枪。进入80年代,蒋经国已经开始考虑结束“戒严”。当时,台湾的现代化建设已经达到了一定程度,蒋经国晚年看得很清楚,戒严这个体制绝对不能够再维持了,它对于台湾及国民党的发展非常不利。

        1986年3月,时任“检查部长”的钱复曾到中山楼和蒋经国谈了一个小时,向蒋经国汇报说:“美国政府将对友邦的人权状况认真检视,如不理想则不能获得军售。”由于台湾当时在几年内发生了林宅血案、陈文成命案(当时,这两起命案的凶手都没有找到,很多民众认为这是政治屠杀。)等十分恶劣的案件,在国际上的形象很坏,这些案件基本上都有情治机关滥权的事实,而情治机关之所以能如此,全是所谓“戒严时期”在作祟。

        钱复具体请求蒋经国结束“戒严”以改善台湾在国际上的形象。听完钱复的汇报,蒋经国回答说:“这个问题我也想了很久,不能做,做了会动摇国本的。”

        过了一段时间,钱复又接到蒋孝勇自台北来的长途电话:“父亲要我告诉你,他想了很久,认为还是君复的意见对。”三周后,蒋经国会晤美国《华盛顿邮报》发行人葛兰姆夫人,直截了当地表示将很快终结此项紧急命令。

        1987年7月14日,台湾地区领导人蒋经国颁布“总统令”,宣告自同年7月15日零时起解除在台湾本岛、澎湖与其他附属岛屿实施的戒严令,这项实施达38年的戒严令自此走入历史。

        (《文史参考》2012年第13期 纪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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