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English
  • 时政
  • 国际
  • 时评
  • 理论
  • 文化
  • 科技
  • 教育
  • 经济
  • 生活
  • 法治
  • 军事
  • 卫生
  • 健康
  • 女人
  • 文娱
  • 电视
  • 图片
  • 科普
  • 光明报系
  • 更多>>
  • 报 纸
    杂 志
    文摘报 2012年05月29日 星期二

    “失独”母亲的心声

    《 文摘报 》( 2012年05月29日   08 版)

      我是江西萍乡市建筑设计院的退休职员。我曾有一个懂事、开朗的女儿,一家三口的日子原本过得简单、温馨,然而,2009年9月2日后,一切都面目全非了,这个家庭的欢笑和希望都随着芳芳(女儿的小名)的离去而消失得无影无踪。从此,我将网名改成了“梦女”、“思女”,把签名换成了“女儿是我一生的精神支柱和希望”。

      我32岁才有了芳芳,她的降临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时刻。芳芳是个非常懂事的孩子,外表看起来很文静,实际上是个男孩子性格,非常开朗,像修理自行车这类的活,她都是自己动手的。

      她从小学到高中一直是班上的体育健儿,身体一直挺好的,可是高三毕业后,她的体质就大不如以前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和8月份同时打了狂犬疫苗和乙肝疫苗有关系。她在2008年考上江西农大,在大一军训的最后一天晕倒了,上大学前她也晕倒过两次,但都是短短的几秒,上大学后,她晕倒的次数增加了,而且每次晕倒的时间也变长了。因为军训这次她晕过去的时间比之前的都长,我和丈夫不放心,就离开家去了南昌,边打工边照顾她。

      芳芳常常失眠、头晕,有时上课还感到心慌,我们带她去一些门诊看过医生,但门诊医生也不清楚芳芳得的是什么病,就建议我们去医院做个检查。她的身体状况却越来越差,大二开学时,我们打算等她补考完就带她去医院检查,可怎么也没想到芳芳却在9月2日早上静静地睡去了,再也没有醒来。

      我和丈夫都很恨自己,恨自己不早点带芳芳去做检查,以至于女儿究竟死于什么病都不知道。我们也埋怨学校和保险公司为什么不针对学生多宣传孩子们买的保险到底包括哪些内容,为什么连个保单或保险凭证都没有。

      芳芳走后,我的情绪一直都很低落,常常触景伤情,“读书”、“高考”、“大学”、“孩子”这些字眼都会勾起我对女儿的回忆,我常常不由自主地沉浸在对往事的追忆中,想得多了,有时也会梦见她。我时常暗示自己要挺住,要振作起来,要和丈夫好好地过下去,但我没有办法抑制自己的恐慌和悲哀。尤其是给芳芳扫墓的时候,我们都会懊悔到无以复加,我承受不了这种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哀。

      两年多了,我一直没办法走出来。幸亏有丈夫的陪伴,他的体质比我稍好,芳芳走后,他也有近两年没上班了,我们就靠我每个月1300元的退休金生活,他一直在家细心地照顾我,但出于经济压力,最近偶尔还是会出去做做临时工。虽然他也一直无法接受孩子突然离去这个事实,但他表现得比我坚强。

      芳芳走后,丈夫的兄弟和弟媳过来照顾了我们一段时间,近邻、朋友们对我们都比较关心,我的老同学也经常邀我出去玩,她们常跟我说要好好活下去,聚会时都想办法让我开心起来,和她们在一块的时候,我觉得特别亲切、特别温暖。

      我和丈夫算是晚婚晚育,芳芳走时,我已经50多岁了,再要个孩子对我们来说很不现实。我们都害怕成为孤寡老人,也很想重新拥有一个幸福的家。后来经朋友介绍加入了一个叫“圆梦收养送养之家”的QQ群,也在孤儿网上发过一些帖子,我们想为芳芳找个弟弟,或许这样我们就不会每天都在思念的煎熬中度过了,但目前还没有找到合适的收养人选。

      我们希望能收养一个十七八岁的男孩,只要善良、孝顺就好,我们会真心待他,他要是想读书或者学点技术的话,我们也愿意出去干活为未来的孩子攒学费,我们俩总觉得有了孩子,身体就会好起来,即使是出去干活,那也是幸福的,因为生活有了新的期待。

      不知道何时才能找到这样一个孩子,也不知道有没有那个福分再享受天伦之乐。其实,我要的幸福很简单,只希望能老有所依,哪怕只是个精神依靠。

      (《羊城晚报》5.20 许安娜口述,唐鹃整理)

    光明日报社概况 | 关于光明网 | 报网动态 | 联系我们 | 法律声明 | 光明网邮箱 | 网站地图

    光明日报版权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