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单提成”才是医界根本性弊端

    诸多人士都认为，取消“以药养医”将从根本上解决中国医疗的问题。然而，“以药养医”背后的“开单提成”制度，才是更根本性的。

    所谓“以药养医”问题，其实质，无非就是将医界问题归咎于药品，认为是药品的问题腐蚀了中国的医生队伍，进而毁了中国医疗卫生事业。

    实际上，将精力过多聚焦于“以药养医”上，不仅解决不了老问题，相反会制造出更多新问题。试问，假如真有一天“以药养药”解决了，医院在牟利冲动的刺激下，会不会又很快出现（事实上已经出现）“以械养医”、“以疗养医”？

    就在“以药养医”成为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之际，中国医界一个根本性弊端却鲜有人提及：“开单提成”。所谓“开单提成”，就是医院管理者将医生的收入与其为医院赚取的利润挂钩，鼓励医务人员为医院“创收”的一种制度。在我看来，对于中国医疗的腐蚀，它远比什么红包、回扣更具杀伤力，因为后者不过是医生的个人行为，前者则是医院的集体行为。换句话说，收取红包、回扣只不过是鱼的问题，“开单提成”却是水的问题。

    实际上，“开单提成”已成为支撑中国医院运转的一项重要制度，尽管它早被卫生部明令禁止，却一直以潜规则的形式在地下运行。在这种制度的刺激下，医院出现可怕的逆淘汰现象：医德良好、医术精湛的医生因为不愿以他不认可的方式为医院赚钱而被扫地出门；医德败坏、医术粗劣的医生却可能因为心狠手黑而名利双收。也正因如此，中国的医患纠纷才惊人地增长、恶化。

    正如杀人不能归咎于刀枪或买卖刀枪的人一样，中国医疗的问题显然也不能归咎于药品。取消“以药养医”的呼声再高，如“开单提成”制度一日不能根除，则中国的医改一日无法成功。

    （《南方周末》2．9 柴会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