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南街子 衡量价值不用钱

    “值一头猪钱。”

    “值一升米钱。”

    “还值不得一个犁头钱。”

    这些在云南街子上经常听到的话语，反映出一个很有意思的现象，就是把“猪”和“米”作为当地交易的等价物。在自给自足的自然经济里，钱，是很少留存在山里人手中的，也就是说人们很少有现钱。还好，在云南的街子上，除了钱币之外，还出现过一些较有影响的货币，而且它们直到今天还以别样的方式存在。

    “贝币”在云南使用时间最早也最长。在滇池地区一些春秋战国时期的墓葬中，就出土了大量原产于印度洋暖水沿岸地区的环贝。在元代，贝币可与交钞、金银兑换。直到明代后期，贝币在云南的使用才逐渐走下坡路。

    令人想不到的是，这种古老的贝子在今天的云南街子上还有出售。我在金平县阿得博街子上曾见到过。这些贝子用塑料袋装着，随意地摆着，等待别人购买。云南各民族妇女有把各类钱币穿在身上做饰品的传统，海贝这种曾经的货币当然是重要的选择之一。

    从唐代开始，食盐也成了云南商品流通中的货币。当时的南诏统治者规定，各地所煮的盐必须是颗粒状，每颗大约重1两或2两，流通时以“颗粒”为单位出售，并可以用这样的盐“颗粒”购买其他商品。新中国成立初期，昭通、丽江的一些地方仍然以盐为货币，使用比例最高的达到了90%。

    此外，在一些边远地区，部分少数民族在新中国成立初期还以牛、铁制工具、布匹作为商品交换的一般等价物。彝族在交换大宗商品时通常“牛打马算”，即以牛马作为议价标准，比如说一座房子不怎么样，会说：“这个房子还值不得两头牛钱！”

    由于经济的原因，云南山区的人们手中经常没有钱，在一些山间的街子上，人们对货币也只是短暂地持有，实际的情况是，赶一个街子意味着两个步骤，先是把自己的东西卖出去或交换出去，然后再用这些钱买到或换到自己需要的东西。钱在手中的过程一般不会超过两小时。多余的钱握在手中，那是过于奢侈的事，除非家中有盖房子、结婚这样的大事，人们才会一点点地把钱存集起来。

    （《云南街子：徘徊在传统集市的边缘》中华书局出版 2011年1月 张家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