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目失明

    过了几天，阿炳的右眼也红肿起来，但他仍然无钱治病。

    一个郎中告诉他吃蛇胆也许可以治好。于是，他到街上去买。终于有一天，他在街市上看到了一个卖蛇的人。

    阿炳为了治眼睛，硬是把比黄连还要苦的蛇胆吞下了肚。

    天不亮，阿炳起来，拉起了肚子。过了三天，阿炳腹泻才止，他支撑着到市井去拉琴，如果不去，那就连晚饭也没的吃了。

    左眼失明了，阿炳剩下的右眼也变得模糊起来，这只眼也快瞎了，阿炳惊恐万状。

    傍晚，阿炳又来到了惠山二泉。他在泉边坐着，看到月冷泉清，他想念琴妹，思念父亲，想到自己凄凉的身世，想到将会双目失明，他无比悲伤，他要在眼睛全瞎之前，再看一遍他和琴妹定情的月泉。他痴痴地凝望着这月下清泉。

    阿炳禁不住拉起了二胡，这琴声抑扬顿挫，朦胧之中，可谓于凄婉中见悲枪，既催人泪下，又让人振奋雄起……

    阿炳双目失明了。

    振聋发馈的《二泉映月》主韵律诞生了……阿炳晕倒在地。

    听见阿炳的琴声，有一对恋人来到泉边，其中那姑娘说：“啊！这琴拉得太动人了，让我直掉眼泪，琴声怎么断了？”

    “啊，这儿躺着一个人。”姑娘惊叫起来。

    两人把阿炳唤醒，把他扶起坐在石凳上。

    阿炳圆睁着眼睛，他什么也看不见，只听见一男一女在说话。

    “我的眼睛，我的眼睛！”阿炳哭了起来。

    阿炳问：“你们是谁？”

    “我们是音乐学院的学生，在北平。”

    “我叫李晓梅，他叫张国昌。”

    “你的琴拉得太好了。”

    “你的眼睛为什么失明了？”

    “生病无钱医治。”

    他们把阿炳扶到了他的住处，阿炳一人躺在床上，四周一片黑暗，他绝望了。

    琴妹，我再也看不到你的容貌了，我只有到九泉之下与你见面了。阿炳彻夜未眠。

    次日，阿炳用一根竹竿探路，向鼋头渚走去，一路上，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连载二)

    (选自《千古绝唱——二泉映月》杨力著 中国文联出版社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