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迅讲过:中国人自古“颇乏天惠,其生也勤,故重实际而黜玄想”。形象的东西天天出现在面前,要算是最实际的了。所以,在我们中国人当中开展形象普教,乐天地讲,恐怕有事半功倍之利。
我们可以看一看薛定谔,诺贝尔物理学奖得主。他早年就读维也纳大学,条件很差。薛定谔花了极多时间学数学,在理论物理学家中,他以数学极棒出名。可是他并不贪大求全,对于高等几何和群论就一窍不通。因为好朋友是学生物的,他又花了大量时间学生物学。后来,他居然以理论物理学家之尊,写了一本名为《生命是什么?活细胞的物理学观》的书。他的毕业论文成绩平平……他热爱歌德,从这位推崇自然科学的诗人的诗歌中,他秉承了诗人对于统一自然界的巨大热情。是这一切、而不仅是物理学,造就这位物理学中的深刻理论家。当然,对世界作出卓绝贡献的形象专家里,我们不会忘记爱因斯坦,他就特别强调,科学家要善于利用那些“不能规约为符号”的东西思考。
我并不是讲逻辑可以偏废;两种思维方法都需要,缺一不可。有学者指出,做出杰出贡献的科学家,形象思维使用得比一般艺术家更如鱼得水;他们往往都“双文化”和“双认知”的(即形象的和线性的文化与认知)。
我们这个民族虽然有这种那种缺陷,但在智力上绝对是没有问题的。尤其是,我们具有自主创新最重要的素质:在形象性思维上的悠远而丰美的传统。
那么,为什么现在中国人的创新能力这么差呢?这就需要我们作严肃认真的反思了。
(《文汇报》1.17 钱定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