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是年成的诗
青春是什么?是春天里的青色,如青花瓷。
春天在哪里?在东方。古人云:春位东方,其色青。
时间“春”,空间“东方”,在美——“青”的引领下统一。
青春,是受谢,冬谢去,而青春受之也。
一谢一受,如友人揖别,就这样,时间,被伦理化了。
冬位西方,青春,也是东方受谢于西方。
三月,叫做青春受谢,或青春告谢。时令,从青春开始,阳和之气远出,万物熙熙而启蒙之。“东方者春,春之为言,蠢也。产万物者,圣也。”“蠢”,非愚也,乃虫鸣,春之声也。
青春至焉,时雨降焉,始于耕田,终于饭碗,此为民生。 “青春终日雨”,年成是自然的诗,更是民生的诗。
诗人“最怜滋陇麦”。为了心中那个好年成,他不恨苦雨绵绵打湿了林中莺,打断了莺的歌声。为了民生,诗人放下了个体性的生命情调,而期待那“父老应相贺,丰年兆已成”的年成。
锦绣江南的诗意兵法
阖闾破楚,有两大宝物,此前有季子外交,此时有孙子用兵,此二人,皆以诗应世。季子以王者之诗应世,孙子以兵家之诗应世,江南断发文身地,其立国也,非立于礼,而立于诗。
出其不意,是兵法,也是诗法,但决非礼法。夫兵形似水,以运河用兵,此乃山河之诗,天地之美,起于江南,深入江淮,而趋于中原矣。古往今来,能以诗意用兵者,有三人。其一孙武;其二曹操,曹操以大诗人注《孙子》,故其注于十一家注中,体会最深,颇切要领;其三毛泽东,横空出世的诗意,化作革命兵法。
以诗意用兵,妙在出奇,不可思议,然其势难以持续,故孙武一战破楚就隐去,曹操身经百战,然赤壁一役,便堪称诗意的失足,毛泽东以革命为国计,以兵法治民生,那就更是诗意的失足了。
思想者有福
人在江南,思想者有福。
有江山助,更有民风朴,如人之初。
成就一个伟大的思想者,是要有真诚的友谊为其人生之助的,是要有民众的同情和理解以为其民生之助的,还要有对江山和历史的感悟做他的精神之助。因此,思想者要把自己放下来,放到友谊里去,放到民生中去。放到江山和历史的情境中去,苏东坡那些最伟大的诗文,如《念奴娇·赤壁怀古》、前后《赤壁赋》等,就在这一时期完成,明显得了江山、历史以及民生和友谊之助。
唯有民间思想者,才能享有这样的清福,这样的江山,便是我们所说的思想者的水土。坡翁的伟大,不在理论,也不在诗文,而在于他为民间思想者提供了一种美的生活方式。
当年孔子曾说“吾与点”,但那只是一种境界的提示;陶渊明是伟大的实践者,但他的性情,如清空之明月,使人仰观,却难以亲近;而坡翁却能“俯见月在衣”,使月近人。因此,人们崇敬陶渊明独行,却亲近苏东坡洒脱,唯有苏东坡,能将“自由之思想”,化作自由自在的美的生活——快乐。
(摘自《自由的款式》,山西人民出版社2012年12月版,定价:35.00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