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前门传说

    乾隆赐匾“都一处”

    都一处的烧麦名满京城，但它最初只是一家小饭摊。开店的是一个姓王的山西人。他刚到北京的时候，在前门外肉市一家叫“醉葫芦”的酒店当学徒。这个人勤劳朴实，不怕吃苦，眼疾手快，很快便学到了一手招待客人、整理店堂、制作小菜的本领。后来，他在鲜鱼口附近找块地方搭起摊子，挂上写着“王记”的酒葫芦，自己开起店来。再往后又靠积攒下来的钱，盖起了一座只有一间门面的二层小楼。前门大街上著名的酒店、饭馆太多了，生意不好做。这位王掌柜虽然尽心竭力，但十几年下来，仍然生意平平。

    却说这一年的年三十晚上，前门大街上的店都关了门，只有王家酒铺的老板没什么事干，便和几个伙计支应着店面，想接待些在外面躲债的酒客，挣几文小钱。快到半夜的时候，从店门外面进来三个人，一主二仆，主人文人打扮，两个仆人手上各打着一个纱灯，前后照亮。这三个人被伙计引到楼上吃酒。当时，店里几个喝酒的客人，有的衣帽不齐，有的一边喝酒一边唉声叹气，你想，大年三十到外面来喝酒的能是什么如意之人吗？一看都是落魄失魂之流。但这主仆三人却是面带笑容，举止文雅，吃着小菜，喝着酒，赞不绝口。主人模样的人问伙计：“你们这个酒店叫什么名字？”伙计说：“小酒店没有字号。”这个人看看周围，听听外面的声音，很感慨地说：“这时候，还不关店门的酒店，京都只有你们一处了吧！就叫‘都一处’吧！”伙计以为这是客人的酒话，也没放在心上。但没过几天，几个太监给酒店送来一块写着“都一处”的牌匾。这时大家才知道，年三十夜里来喝酒的那位文人，就是乾隆皇帝。这件事，很快地轰动了北京城。王老板叫人把乾隆皇帝御笔书写的“都一处”端端正正地挂在店中。这块匾，黑漆油饰，字贴金箔，煞是气派。有人叫它“虎头匾”，也有人叫它“蝠头匾”。叫“虎头匾”是因为匾的样子像虎头；叫“蝠头匾”是因为匾的四周都雕刻着蝙蝠的图案。不管叫什么，就冲着乾隆所赐，挂在堂中，就吸引来无数的宾客。从这儿以后，人们就都知道京城有个“都一处”了。

    六必居的匾

    都说“六必居”这三个字是明朝时的宰相严嵩所题，可也有人说现在挂在六必居酱园的这块匾并非严嵩真迹，是块假匾，那真的到哪儿去了呢？

    有人说，高丽人在海边看海市蜃楼的时候，从海市蜃楼里面瞧见了六必居。他们不光看见了前门大街上的车水马龙，还看见了一个酱园子——六必居。日本侵占北京后，高丽人就到前门外找六必居酱园。六必居的老板听说高丽人在海里头都看见了六必居，心说：“这可了不得啦。外国人全知道六必居，我这匾神啦。”他就把匾摘下来偷偷运回了山西老家。还有人说那匾并没弄走，清康熙年间六必居酱园着大火，把匾给烧 了。后来挂着的那块匾是铺子里的学徒写的。

    早年间，这酱园子、油盐店有种好习惯，那学徒全写得一手好字。为什么他们的字写得好？因为他们天天开菜单子练习的。店里下板关门后，掌柜的让学徒的练算盘，开菜单子，练习写字。这是多少年留下的老传统。于是，酱园、油盐店的徒弟大多能写一手好字。六必居有个学徒偏偏喜欢严嵩题的匾上的这仨字，因此，每天扫地的时候，他拿着笤帚一边扫地一边比画：六必居，六必居。晚上练字还是六必居。天天如此，月月如此，年年如此。大火把匾给烧了，东家吓坏啦。

    “这是严相国写的，他要是知道咱们把他写的匾给烧了，那咱们还不要掉脑袋吗？”

    那学徒说：“照着那字再做一块不就成了吗？”

    东家说：“你脑子被火烧坏啦？要让严大人去重写，那不等于告诉他匾给烧了吗？”

    学徒说：“不用找严大人，我能写得和他的一模一样，不信您看看。”    

    他把写好的字拿出来让东家一看，东家大喜，说：“行啊，就照你写的重做一块。”

    现在这匾就是照着学徒写的字做的。店里北墙上的“六必居”三个字，也是从那匾上拓下来的。

    还有一说，说是民国年间，六必居的隔壁失火，大火蔓延殃及六必居，店内的伙计们纷纷抢救财物及账簿，唯独一位老伙计，奋不顾身地冲进火海将牌匾抢了出来。店主为此重重奖励了老店员。您想，如果这要是一块假匾，老板还用得着花这份儿钱吗？

    巧取字号“内联陞”

    老话儿说：“爷不爷先看鞋。”北京人出门在外，脚下没双好鞋那可不成。脚上有了面儿，脸上才有光。北京城里有名的鞋店自然要数“内联陞”。一个卖鞋的店，名字叫“内联陞”，这里面学问可就大啦。

    “内联陞”是天津武清县一个姓赵的人开的。这位赵掌柜十几岁从家乡来到北京，在东四牌楼一家鞋铺学徒。他脑子聪明，又吃苦能干，几年下来，学就了一手好活计。出徒之时，竟得到京城里一位姓丁的大将军的资助。丁大将军自己出资白银千两入股，还帮着赵掌柜筹了白银万两，在大栅栏里开了一家朝靴店。一万两白银开一家鞋店，可见这赵掌柜一出手就根本没想赚普通老百姓的钱。

    开店得有个字号啊。赵掌柜开店要伺候的主顾非常清楚，于是脑子一转就想出了“内联陞”这三个字。

    穿朝靴的不是文官，就是武将，皇宫大内，哪个不想步步高升呢，于是就取了“大内”的“内”，再来个“联陞”，意思是只要穿上“内联陞”的朝靴，就保你在皇宫大内连升三级。真是没有比这三个字更适合做鞋店字号的了。

    “内联陛”这个字号一叫出来，上至朝廷大官，下至衙署小吏，都来排队买鞋。就连对面铺子里刚出徒的伙计也盼能升个掌柜的，非要买双“内联陞”穿不可，你说这鞋店能不火吗。不过话又说回来，鞋是穿上了，“陞”不“陞”的，“内联陞”就管不了啦。但只要有“陞”了的，“内联陞”的顾客就少不了。

    （摘自《前门传说》，北京美术摄影出版社2012年5月版，定价：58.00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