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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摘 2012年02月01日 星期三

    夜经济推手

    赵明德 《 书摘 》( 2012年02月01日)

        酒吧夜店等夜经济的发展,一路走来可谓一波三折。前路尚未明朗,却仍可乐观看待其发展。可以确定的一点是,不会再回到1983。

        42岁的单身女人马燕秦开设家庭舞会,与多名男子发生性关系,就因犯下“流氓罪”,而被处以极刑。上百名与会者,则分别被判处数年乃至无期徒刑。这是上世纪80年代初的中国,“严打”风暴席卷全国。谈谈情,跳跳贴面舞,或者还有更进一步的亲密举动——所有带着夜店性质的聚会是万万不可的。

        上世纪90年代末,由锐舞派对激发的流行文化,衍生出磕药风潮。为了遏制社会负面因子的继续壮大,以迪厅为代表的夜生活产业(包括大场地的迪厅和附带舞池的小型酒吧)遭到又一次严打,纷纷转型甚至结业。严打过后,仅在武汉就有超过半数的迪厅停止营业。

        不过,2000年以来,酒吧又如雨后春笋般冒出来,自发或者有组织地形成酒吧街,成为每个城市夜晚闪亮的点缀。工作之余泡酒吧,周末去夜店狂欢属于“不良行为”这一保守观点也逐渐淡去,泡吧成为受到认可的娱乐方式。

        这种复兴的背后除了市场需求,也有着社会环境变迁和政策因素的影响。夜生活经济的第一推手当数旅游业。上世纪90年代以来,旅游业在全球范围内兴起,并一举成为继军火业之后的世界第二大工业。在全球化背景下,旅游业愈益成为城市经济发展、竞争力提升的重要战略手段。国内在1999年劳动节开始推行黄金周,确实起到了刺激旅游消费,拉动内需的作用。

        随着旅游业的壮大,夜生活区的规模与范围也见涨。来到一个充满活力的城市参观游览,在观光历史古迹与文化遗产之余,人们总免不了想体验一下当地人的饮食、娱乐等日常生活方式。夜生活,常常成为被体验的重点目标。上海的衡山路,北京的三里屯,丽江古城的酒吧街,游客慕名而来,充满向往;本地人更是如鱼得水,耍得欢畅。夜经济带动了城市生活,也延续了城市的夜晚。

        此外,酒吧夜店被定义为娱乐产业,实则担当着文化产业的消费载体,与文化产业密切相关。而文化产业正是这些年的热门,其指按照工业标准生产,开拓和利用创意、技术及知识产权以生产并分配具有社会及文化意义的产品与服务。文化产业所涵盖的范围,也随着产业本身的发展而变得十分宽泛。中国的文化产业大多有政府介入,文化产业重点项目由政府提出,重点文化企业由政府扶植或是经营。

        夜店文化,虽未被定义进文化产业十余支项,却早已是公认的大众娱乐。实际上,正是政府对待文化产业的积极态度,极大程度上鼓舞了夜经济的发展。娱乐场所管理条例等各项法规的出台与完善,更是为夜生活设下了法律保障。

        另一个推手,我们称之为由文化带动的城市重建(cultural ledurban renewal)。在美国,为满足投资者、发展商与中产阶级的需求,自上世纪70年代起士绅化与高档化(Gentrification)这个词开始被人们所熟悉,并在90年代中期成为城市重建的典范模式。破破烂烂的旧城中心变得碍眼,兴建外观优雅豪华,符合小资、雅皮等中产阶级消费观念的新街区。

        在全球与地方互动环境下,地方政府、房地产开发商在士绅化中的作用,堪称最主要的力量。房地产发展商通过迅速提升地租和物业税以驱逐低收入的原住民。随着高档食肆与休闲场所的迁入,街区原本的文化品位和经济特征也相应发生了变化。

        新搬来的居民按照自己的经济收入、文化背景与个人品位,着手改造身边环境。破旧的街区往往因此变得更富有艺术特质。如纽约的百老汇40号街道和旧金山湾区的雅皮士聚集地;文化软件与建筑朝晖相映,达成了吸引更多游客的效果。同时在许多城市出现了投资高、规模大的旅游休闲娱乐项目,这些大型旅游项目往往都与城市更新与改造紧密相关,深刻地影响着城市社会、经济、文化等各个方面,并逐渐形成一种士绅化倾向,即通过大型旅游和娱乐项目开发而引起的城市中某些地域的重新建设,从而使其周边邻里地区发展成为富裕、独立区域的社会现象。在国内,夜生活区常常坐落于城市中心商圈,本身已经具有一定的群众关注度和经济底子。加上闪耀的灯火和各具特色的建筑装修,很可以为面子工程添光加彩。

        酒吧夜店等夜经济的发展,一路走来可谓一波三折。当年在政府数度压制下依旧生命力顽强的酒吧夜店,到而今受到扶持的蓬勃发展,其生存、发展的环境已经过了一个质的飞跃。当政府的力量和商界的投资达成共识,其叠加产生的力量不容小觑。前路尚未算明朗,却仍可乐观看待其发展。可以确定的一点是,酒吧、夜店、私人派对的命运,不会再回到1983。

        (摘自《观点,你也是意见领袖》,中国法制出版社2011年5月版,定价:29.80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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