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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衣之美】
在20世纪早期的书籍、期刊装帧设计中，常常能看到设计者对于传统文化资源的妙用。除了运用书法及美术字装饰书衣，艺术家还十分重视对于传统图案元素的应用。《东方杂志》的封面设计即是其中的代表。
《东方杂志》作为20世纪早期重要的综合性刊物，由商务印书馆于1904年在上海创办，至1948年终刊，共刊出四十四卷，记录历史变迁，包罗万象，在当时影响颇大。
陈之佛是我国知名的现代美术教育家、工艺美术家、画家，与于非闇有着“南陈北于”的美誉。因其在工笔花鸟画领域的突出成就，人们常常忽略他在书籍装帧设计方面的实践与研究。1916年，陈之佛毕业于杭州甲种工业学校机织科，后留校教授图案课，曾赴日本东京美术学校工艺图案科学习。1925年，回国后的陈之佛在上海福生路创办了中国第一所从事图案设计的机构“尚美图案馆”，尝试进行丝绸染织图案等的设计服务。
1925年至1930年，陈之佛应邀为《东方杂志》第22卷至第27卷进行装帧设计。在《东方杂志》第22卷第11号的封面设计中，陈之佛以汉代画像砖中的车马、人物及鸟类图形作为装饰；在第24卷第2号的封面上，传统如意祥云纹样组成的图形构成了自然而富有诗意的设计意象；第25卷第14号的封面设计别具意境，艺术家以仿若金漆画的形式，在黑底上以金线勾勒出一女子倚着一只鹿沉思的情景，别开生面。
彩陶、瓦当、画像砖，或是敦煌壁画中的纹样，云锦和刺绣上的装饰，甚至是古希腊陶瓶上的形象，古埃及或波斯装饰画上的图案……陈之佛对中西艺术兼收并蓄，深入研究。他的设计并非凭空想象，而是根据装饰需要进行构思，将经典纹样元素和具有民族风格的图案融入其中，尽显民族气派。注重艺术性和形式感的画面构成，与“集字”的杂志封面题字有机融合，气象顿生。陈之佛也因其鲜明的设计风格在当时的出版界名声大噪。
化古为今，独创己风，陈之佛在同时代的装帧设计家中，对图案的运用可谓出类拔萃。丰子恺称其为“中国最早之图案研究者”。他以“图案学”的发展和构建为核心，领衔中国现代设计的开拓，是具有代表性的奠基者。同时，陈之佛格外注重图案的民族传统，在理论上多次进行阐述。他曾在《图案法ABC》中指出：“研究古代的作品，只在装饰模样的历史知识上着想，还是不足的，应该研究过去的作品中所含的诸原则，人类和图案的关系，一种图案与当时人民的生活和理想，究竟在怎样条件之下才产生的。关于这等的研究，是最切要，而且也是最有益的。”
晚年的陈之佛，在征引中国画论的基础上，归纳阐释了图案的形式与艺术处理法则，即“乱中见整、个中见全、平中求奇、熟中求生”。这“十六字诀”言简意赅，内涵丰富，揭示了艺术处理的奥秘，成为创作的指路明灯，对于当代设计仍然具有重要的价值和意义。
（本报记者田呢整理）
《东方杂志》 书籍设计：陈之佛 商务印书馆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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