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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5日至6日，第三届欧洲政治共同体领导人会议以及欧盟领导人非正式会议相继在西班牙南部城市格拉纳达召开，近50位欧洲国家和地区领导人与会。
欧洲理事会主席米歇尔在欧洲政治共同体领导人会议上讲话时表示，面对诸多挑战，一个国家无法独自应对，“现在比任何时候都需要我们以战略性方式共同面对这些挑战”。但事实上，会议结果并未如他所愿。两次会议虽然都强调各国应携手应对挑战，领导人们也就安全、移民、气候变化等问题展开了讨论，但并未形成重要成果。原本想展现欧盟团结、形成整体合力的会议却暴露了其内部分歧难弥。
移民问题未达共识
非法移民问题毫无疑问成了会议讨论的重点。据外媒报道，今年以来，约有25万非法移民抵达欧盟国家。面对当前欧洲较为严重的非法移民问题，米歇尔呼吁，为保护欧洲边界，有必要与一些第三国加强合作，并加速非法移民的遣返工作。
欧盟国家领导人虽然围绕非法移民问题展开了讨论，然而会上的交流非但没有减少成员之间的分歧，反而因为未来可能执行的新移民政策有“强行摊派”之嫌，进一步招致波兰、匈牙利两国领导人的不满。
欧盟计划修订《欧洲移民与难民庇护公约》，将部分非法移民分散到受冲击较少的国家。如果该国不愿收容非法移民，则必须按照拒收人数缴纳“罚款”，用于欧盟此后对难民的统一安置。由此来看，波、匈两国的不满并非没有理由。一方面，两国经济发展水平相较于西欧国家更低，接收非法移民的能力相对有限；另一方面，两国虽然远离传统的非法移民“前线”，但是受俄乌冲突影响，来自乌克兰等国的非法移民近年来也大量涌入该国。
波兰总理莫拉维茨基表示，波兰强烈反对欧盟的这一计划，“我们不怕柏林和布鲁塞尔的命令”。匈牙利总理欧尔班则更毫不掩饰自己对移民政策改革的厌恶，表示将这样的政策改革提议上升到立法层面无异于“合法强奸”。这样巨大的分歧险些让会议结束后发表的格拉纳达宣言难产。最终，移民问题未写入该宣言，而是改由米歇尔以个人名义发表了一份移民问题独立声明。
欧盟扩员观点不一
同样引发较大争议的还有欧盟扩员问题。当前共有8个欧盟候选成员国，分别是土耳其、塞尔维亚、阿尔巴尼亚、北马其顿、黑山、摩尔多瓦、乌克兰和波黑。
此前，米歇尔曾提出欧盟必须为2030年的扩员做好准备，“重要的是停止拖延”。而在欧洲政治共同体领导人会议召开前，米歇尔再次提及扩员问题，称“欧盟扩员意味着候选成员国需要实施改革，他们知道自己需要做什么。在欧盟层面，我们需要做好准备”。
然而，这样的提议甚至在欧盟内部都没有得到热烈响应。在欧盟机构中，欧盟委员会负责审查每个候选国在满足入盟标准和实施经济和司法改革方面取得的进展。“入盟是以择优为基础的”，欧盟委员会主席冯德莱恩表示，候选国加入欧盟的过程中必须满足各阶段的条件，不应当任意给入盟时间设限。欧盟委员会副主席兼欧盟外交与安全政策高级代表博雷利称，米歇尔所说的2030年只是欧盟扩员的参照时间，不是准确时间。
同样对加快扩员进程持不同意见的还有部分欧盟成员国，因为候选国的人均国内生产总值大多低于欧盟现有成员国的平均水平，在候选国加入后势必会得到欧盟的大额拨款和补贴。特别是在欧洲通货膨胀高企的情况下，本国“无偿献血”、新成员“免费输血”显然不符合各国眼下的利益。
即便是实现了快速扩员，欧盟未来也将面临诸多问题。布鲁塞尔智库欧洲政策中心分析师卡梅伦表示，如部分候选国未经改革就加入欧盟将会消耗大量预算，这是许多成员国无法接受的，“在预算问题上，谁出钱，谁得到什么，将面临异常艰难的谈判”。
“同席不同心”
有外媒将此次欧洲政治共同体领导人会议总结为“49位领导人，700名记者，数十场双边会谈，却没有任何决定”，这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目前欧盟各成员国在关键议题上仍存分歧。
2022年5月，法国总统马克龙在欧盟以外重新“建群”，提出建立欧洲政治共同体，试图以一种较为轻松的方式将欧盟及周边非欧盟国家领导人聚在一起，共同探讨如何应对风险和危机。不可否认的是，这确实是凝聚欧洲各国，增强欧洲大陆凝聚力、向心力、竞争力的一次尝试。例如，通过这一平台，面临非法移民问题的欧盟成员国和周边非欧盟国家可以共同讨论，如何从非法移民来源国、偷渡方式、非法移民安置和遣返等多个环节共同发力解决这一棘手问题。
但此间分析认为，欧洲政治共同体领导人会议实际上并不能促进团结和解决难题。首先，欧洲政治共同体成员过多，增加了协调的难度。如果各国仅考虑本国利益而不愿为集体利益做出让步，其统一声音与步调的难度必定大于“小群”。对成员国有一定约束力的欧盟尚且还有许多议题无法达成一致，更何况与更多非欧盟成员国形成统一意见，其难度可想而知。
其次，欧洲内部各类组织、机构已较为完备，甚至在一定程度上出现了烦冗的问题。仅欧盟内部就有欧盟委员会、欧洲理事会、欧洲议会“三驾马车”，同时还有欧元区、欧洲关税同盟、欧洲委员会等，而且欧洲国家中还有北约成员国和非北约成员国之分等。这就好比6个人的宿舍建了30个群，其增进成员团结的可能性不高。
同时，也有媒体人士认为，短短两天的会议不过是欧洲国家领导人的“集体出游”，坐在一起开“茶话会”般的清谈根本没有解决重大问题的可能性。而把周边非欧盟国家的领导人“拉进群”也不过是安抚他们长期申请入盟而不得的焦虑心情，让候选国在没有实际入盟的情况下“过把瘾”，获得与欧盟国家领导人共同讨论欧盟内部事务的“参与感”。
美好的设想必须付诸现实才有意义。欧洲政治共同体领导人会议召开三届后，人们再次认识到，欧洲团结自强的路途依然漫长且崎岖。想要真正成为“更具韧性、更加繁荣、更具地缘战略意义”的一股力量，欧洲各国领导人还需要持续发挥政治智慧并拿出更多实际行动。
（本报北京10月9日电 本报记者 孙铁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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