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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明日报 2020年12月27日 星期日

    用舞步追问人与自然之殇

    ——舞剧《大河之源》

    作者:邱爽 《光明日报》( 2020年12月27日 12版)

        《大河之源》剧照 资料图片

        海拔4800米的雪域高原,一湾清水静静流淌,在水源的不远处,羚羊自由奔跑,雪豹伺机而动,雄鹰翱翔天际,牦牛悠然吃草……这不是某部纪录片中的画面,而是舞剧《大河之源》最后一幕的场景。

        原创民族舞剧《大河之源》日前在青海大剧院首演,该剧是编剧罗怀臻和导演佟睿睿继《朱鹮》之后合作的又一部有关生态主题的作品。与《朱鹮》聚焦于朱鹮这一特定物种不同,《大河之源》没有聚焦在某一个或某一类物种,而是将视线对准了有着“中华水塔”美称的青海省三江源保护区,从区域生态系统这一更加复杂宏观的范畴,反思人类活动对其造成的影响。在不到120分钟的时间里,要在方寸舞台上展现广袤的山脉河流,形形色色的生灵,以及人类与它们之间的相互作用,需要一条明确的线索串联起这些复杂的元素。舞剧设定了一个“叙事者”,即20世纪90年代来青海旅游的“我”,带领观众见证了巡山队队长扎西为保护雪豹而牺牲的事迹,并通过“我”的镜头,将扎西和众巡山队员、扎西的女儿卓玛以及这片土地上万物生灵的命运有机串联。

        扎西的原型是20世纪90年代为保护藏羚羊而牺牲的“环保卫士”杰桑·索南达杰,作为一部现实题材作品,《大河之源》并不专注于讲述某个人的故事,而是赋予剧中每一个角色不同的象征意义和使命,所有人物关系最终扭结在一起,从而构成一个完整的故事。

        代表当代人的“我”,代表守护者的扎西,代表扎西内心对外界向往的卓玛,以及代表继承者的乌日格,一个个看似独立的角色,在“扎西之死”这场戏中,所有人的命运被交织在一起并从此改变。“我”从驾着摩托车、挎着照相机到此一游的旅行者,成长为背着天线锅搭建基站、扎根河源的志愿者,完成了从“叙事者”到“参与者”的身份转变;卓玛在走出高原,亲眼看见黄河奔腾、由清变浊、下游断流、最终咆哮入海之后,明白了父亲守护河源的意义,选择回到家乡做一名乡村教师,教导孩子们珍惜、爱护河源;乌日格不再是只会围着心爱姑娘卓玛团团转的毛头小子,他怀着对万物生灵的博爱,拿起了枪,继续完成扎西未竟的事业。

        而触发这一切的“扎西”这一角色,则有着更为复杂的隐喻。在舞剧的序幕中,远古的原始社会,那个向高原生灵挥下第一根棍棒的人类祖先,就是由扎西的扮演者所扮演的,猎杀者“扎西”,代表了那个时代的价值追求。在蛮荒时代,人类通过猎杀动物以获取更多的生存资源,猎杀者“扎西”是族群中的英雄;到了当今社会,保护生态环境、绿色发展理念成为主流价值观,守护者“扎西”成了英雄。两个“扎西”的身份转变,不仅在戏剧性上呈现出强烈的对比,更反映了人类文明在不断前进的过程中,生态保护意识的逐渐觉醒。

        在《大河之源》中,最特别、也最令人印象深刻的一个角色,不是四位人类主角,而是一只身手矫健的雪豹。这只由一位女演员所饰演的雪豹,在人类第一次踏上高原时被屠杀,在现代社会再次死于盗猎者的枪下。它的形象不代表某一只雪豹,甚至不仅仅是雪豹这一个物种,而是代表着从古至今,在这片广袤土地上生活过的所有生灵。编导为此创造了多段形态逼真的雪豹独舞、动物群舞,以及雪豹与扎西互动的双人舞,通过具象化的表达,展现高原生灵曾面对的屠戮,濒临灭绝的困境,让观众真切地感受到人类的贪婪给自然生态带来的灾难,和保护自然、保护生态的迫切性,从而引出对命运共同体这一宏大主题的思考。

        在人类社会受到新冠肺炎疫情冲击,开始重新思考“我们应该如何与自然相处”的当下,《大河之源》正体现了我国文艺工作者的文化自觉和时代担当。作品通过展现从古到今、从山到海、从人到万物灵长的关系,诠释从容向善的价值观,呼吁人们树立生态保护意识、生命共同体意识。当观众走出剧场,他记住的可能不是某一个人物或者某一个舞段,而是去思考我们要如何对待生命?我们生命的意义在哪里?这是《大河之源》的现实价值所在,也是真情博爱的人性所在。

        (作者:邱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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