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西迁故事】
交大西迁之时,我23岁,是个刚毕业的青年教师。当时中央电话通知我们,学校立即召开了校务委员会,大家热烈拥护迁校。学生得到消息后,发动长跑表示拥护。说起老师,我印象最深的是我们电机系主任钟兆琳教授。钟先生在迁校过程中非常坚定,表现出强烈的爱国情怀。他在校务委员会上第一个发言拥护迁校,表示“好男儿志在四方”,并带领学生唱毕业歌:“同学们在校是桃李芬芳,毕业后做国家栋梁”。
1956年9月2日,“交大支援大西北专列”从上海出发,向西安“进军”。专列上挂着大横幅,写着“向科学进军,建设大西北”。火车经过奔腾的长江黄河,年轻的师生们一起唱响《歌唱祖国》。
在彭康校长的带领下,学校17名党委委员,除了一人因工作需要留于上海外,其他16人都来到了西安。
初到西安,印象中似乎只有一家面粉厂和一家很小的纺织厂,电力也还没有发展起来。当时国家有了新的工业布局,仅西安周围就有20多项:东郊是纺织城,西郊是电工城,北郊是国防工业的飞机制造厂。交大就规划在距西安古城两公里的地方,当时是一片麦地。我们夜以继日搞建设,不到一年时间,师生宿舍和一座教学楼拔地而起。
当时校门口只有一条比较宽的泥路,公交线路也只有一条,每隔二三十分钟才来一辆公交车。路上尘土飞扬,下雨天时,公交车几乎是在泥浆里前行。即使条件艰苦,也没有对我们的工作情绪产生丝毫影响。一些教师一周要上四五十节课,大家怀着建设新中国的热情,全身心扑在了工作上。
我刚到西安后不久,学校便派我去留苏。我清楚地记得当年毛主席在莫斯科大学会见我们留学生时说的话:“你们青年人朝气蓬勃,正在兴旺时期,好像早晨八九点钟的太阳。希望寄托在你们身上。”这句话影响了我一辈子。回国后,我就一心一意扑在课堂和科研上了。那时候很少考虑个人问题,我大学毕业时开始谈恋爱,我到西安后,她还在南京,后来我又去了苏联。我们谈了6年恋爱,聚少离多。
斗转星移,60多年一晃而过。最近,习近平总书记到我们学校来考察。他说,“西迁精神”的核心是爱国主义,精髓是听党指挥跟党走,与党和国家、与民族和人民同呼吸、共命运,具有深刻现实意义和历史意义。作为当年给习近平总书记写信的15位教授中的一位,我心里非常激动,也很自豪。
多难兴邦,爱国主义是中华民族的优良传统。在这场抗击新冠肺炎疫情的斗争中,年轻一代表现不俗。交大两家附属医院的几百位白衣战士逆行到武汉,为抗击疫情作出很大贡献,让人感动。中华民族就是这样在艰难困苦中历练起来的。我们这些老同志相信,年轻一代交大人会比我们干得更好。
60多年前,我们来到西安,在一片麦地里建起了这所以理工科为主,规模大、基础好的著名大学;60多年来,我们在西部生根发芽,在黄土地上成长,贡献着心血和汗水。最让我们骄傲的是,交大西迁后培养了27万多名各类人才,其中40%以上扎根西部,在祖国最需要的地方贡献自己的光和热。未来,将有更多交大学子为西部发展、国家建设奉献智慧和力量。我想,这就是对“西迁精神”的最好传承。
(项目团队:光明日报全媒体记者张胜、王斯敏、张哲浩 本报通讯员 景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