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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明日报 2017年07月19日 星期三

    行在江河之滨 襟怀国计民生

    作者:陈启文 《光明日报》( 2017年07月19日 05版)
    陈启文在黄河边的村庄采访。资料照片

        我原本是一个以小说创作为主的写作者,在年过不惑、走向天命之际,开始投入大量精力采写“共和国国情系列”和“中华江河系列”报告文学。为采写长篇报告文学《命脉——中国水利调查》《大河上下——黄河的命运》,我几乎一直在江湖中奔波,沿着黄河、长江、淮河、海河、辽河、大运河、松花江、珠江等大江大河上下考察采访。“用眼观察,用心思考,行在江河之滨,襟怀国计民生”,这虽是他者的评价,却也是实情。

     

        江湖凶险,哪怕到了今天,很多地方的凶险程度依然是致命的,也是我难以抵达、无法逾越的极限。2014年7月,为采写《大河上下——黄河的命运》,我抵达了黄河源区,登上青藏高原雪山冰川,高寒缺氧,头疼欲裂,狂风乍起,一场大雪铺天盖地席卷而来,瞬间把我打入冰雪世界,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挺过来的。然而,同那些黄河源头的守望者相比,这短暂的经历又算得了什么。在黄河源头第一站——玛多水文站,我采访了在生命禁区里坚守了30多年的水文人谢会贵,看着这个像高原岩土般质朴的汉子,我最关注的不是他为何能成为劳模,而是一直在琢磨,一个人在环境的极限状态下如何生存?无论这个人骨子里有多顽强,他到底怎么忍受那漫长乏味的、几乎与世隔绝的生活?这30多年他是怎么熬过来的?当我脱口问出这些愚蠢的问题,他黢黑的脸孔下意识地一抖,又难得一笑:“你不要问我是怎么度过的,你要问我是怎么活过来的。”

     

        在黄河上游峡谷第一峡口的龙羊峡水利枢纽,有一个叫葫芦峪的烈士墓地。那时候大型水利工程的指挥长大都是军人出身,龙羊峡的指挥长芦积苍就是一个在枪林弹雨中出生入死的老革命。他一到龙羊峡,看见险恶的地势,就知道这将是一场硬仗。还没开工,他先来到葫芦峪,默默地看了一阵说:“就是这里了!”几个陪同人员都以为他是来寻找营地,后来才知道,他是寻找墓地。这块墓地是按照一个团的编制选定的。从龙羊峡工程开工以来,30多年来已经有200多名烈士被埋葬在这里。

     

        我拜访了一位烈士的遗孀,她同时也是一位烈士母亲,孟朝云大姐。丈夫死时,大儿子12岁,小儿子才4岁,看着眼前的两个孩子,她明白了,活着是比死更不易的一件事。当两个儿子渐渐长大,当看着大儿子宽阔壮实的肩膀,她感到终于又有盼头的时候,灾难却又一次降临,大儿子在一场事故中牺牲了。命运如此残酷,年轻丧夫,中年丧子,一门双烈。这双重的灾难和人间不幸全都降临在一个女人身上。我注意到,在她的窗台上养着一盆盆小花。一问才知,她养花不为自己欣赏,而是要拿到小街上去卖,这是她拮据生活的一点儿补贴。大姐淡淡地说着,是那样平静和淡定。

     

        当我走进龙羊峡,看到了葫芦峪中的那些烈士和孟朝云大姐这样平凡又极不平凡的人民,才有了一个从深入生活到体验生活的转化过程。没有深入就没有体验,深入是客观真实的保证,只有切身去感知生活,才能收获最深刻的生命体验。

     

        (作者:陈启文,系广东省东莞市文学院签约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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