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期间,记者登上从广东广州开往宁夏银川的列车,走进硬座车厢与旅客交谈,在这个“流动的基层”听民声、访民情。
记者自报家门、开宗明义,请他们说一说自己的愿望和呼声:“说什么都可以,没有限制。”
有几位旅客向记者投来疑惑的目光:“我看你像个大干部,不像记者!”“哪有这么老的记者?”“光明日报记者,会到我们这个车厢来?”
记者掏出记者证给他们看。见记者一脸真诚、不像是做样子,旅客们打开了话匣子。
“希望当地政府平等对待外来务工人员,在户籍、社保等方面与原住居民一视同仁,让我们不再有异乡人的感觉。”从广东汕头到银川来探亲的谢培丰和在广州打工、准备到宁夏寻找发展机遇的贵州人朱彪,都表达了这个愿望。
“在企业退休和在机关、事业单位退休的人,待遇差别太大,能否缩小这种差别?”这是1958年响应号召从上海来到宁夏的刘钟明的愿望。这位有34年工龄的老职工,现在每月只能拿到2300元的退休金,这比同样工龄却不是在企业退休的人少了一大截子。而从商业上退休的人还要少,有人的退休金只有一千七八百元。刘钟明说,当时,他们响应号召,不讲条件,让干啥就干啥,没想到退休待遇会有这么大差距。希望政府管管这个事,不要让这部分人太吃亏。
“我儿子33岁了,至今还没有工作,结婚4年都不敢生小孩!”一位退休多年的铁路职工告诉记者,自1995年以后,铁路系统再未招工,很多铁路职工子女选择了考学和当兵。可是当兵,每年入伍的名额很有限;考学,真正考上的人更少。因为许多职工子女都是在沿线教学质量不太高的学校就读,而许多家长又因工作关系无暇顾及,所以这些子女考学普遍缺少竞争力。这位父亲一直为儿子一家人的生活而焦虑:儿子什么都干过,工作和收入都不稳定。不得已,老两口每月还得补贴他们,少时六七百,多时上千元。他说,政府和单位要解决好这部分人的就业问题。
来自中部某省的丁万龙,是应朋友之邀到银川来打工的,每天的劳动收入和生活费加起来能拿到200元。他告诉记者,他一家七口人的生活是靠两个人打工的收入来维持的。他家虽有几亩地,但已撂荒三四年了。“种地收入少,如果种小麦还要赔钱。种子、化肥、水费都在涨价。”丁万龙说。
话题越扯越远,围拢过来的旅客也越来越多,交谈的气氛更是越来越热烈。不知不觉中,列车即将进入终点站银川站了。记者依依不舍地与这些旅客告别。记者感觉到,许多旅客为向记者表达了心声而兴奋,而记者也为听到了这么多真心话而高兴。
(本报记者 庄电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