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鹏的坚强

    今年3、4月，本报推出《志鹏的翅膀》《志鹏的日记》《志鹏的“兄弟”》《志鹏的笑容》《志鹏的歌声》5篇连续报道，讲述了身患尿毒症晚期的湘潭大学兴湘学院学生胡志鹏，精心照顾肺癌晚期父亲的故事。他的命运牵动着全国读者的心。时隔半年，胡志鹏怎么样了？家庭有变化吗？近日，记者第三次前往湖南省衡东县杨林镇双丫港村，记录下——

    10月12日23时20分，记者收到胡志鹏的短信：“我爸爸走了。”

    10月20日，记者陪胡志鹏去衡东县中医院做血透。

    胡志鹏说：“爸爸走了，我要坚强地活下去。”

    自从父亲被查出肺癌晚期，胡志鹏就成了家里的顶梁柱。

    父亲是12日22时30分病逝的。那一天，胡志鹏从早晨6点一直忙到晚上9点。

    志鹏的肾源仍没找到，他每周还得去县城做两次血透。

    道路崎岖，尘土飞扬。志鹏说：“去县城有两条路，一个老路，一个高速。我只走老路，因为便宜2块钱，一个月就能省30多块呢。”

    为了这个家，志鹏处处节省。

    每个月，他都要去省城替父亲买药。志鹏选择坐火车。4点起床，摸黑走到镇上，坐公共汽车去县城，搭6点多的火车，没座位便站上2个小时到长沙，直奔湘雅医院。“时间太紧了，我几乎是小跑，生怕错过12点40分返回的火车，否则坐汽车又得多花钱。”

    志鹏父亲房间的柜子上，摆放着5瓶未开封的八宝粥。志鹏说：“4月份，爸爸想吃稀饭，我到县城透析，就买了箱八宝粥。他舍不得吃，没能吃完。”

    5月，胡志鹏和妈妈陪父亲到长沙复查。三口人被大太阳晒得晕乎乎。“爸爸靠在墙上睡着了，我心疼，想找个好点的地方吃饭。妈妈说，她不饿，爸也说不饿，让我自己吃。他们一天没吃饭，咋能不饿？我点了一份12块钱的饺子和一碗骨头汤。饺子分成三份，汤留给爸爸。看着爸爸一口一口吃，我心都碎了。”胡志鹏说。

    8月，父亲全身浮肿，不能出屋。志鹏搬来凳子，陪他晒太阳，还搀着他，围着房前屋后转，把父亲对家的规划与愿望记在了心里。10月初，父亲下不了床，志鹏给他穿衣，洗脸，端饭，守在床边，给爸爸讲笑话。

    “还有20多天，就是爸爸的生日。他辛苦了一辈子，没享过一天清福。我打算买个大蛋糕，好好庆祝一下，可是，老天不给我机会……”志鹏哽咽了。

    这段时间，在死亡线上挣扎的胡志鹏对生命有了更深的理解：“爸爸走了，不能再让妈妈失去我，我要撑起这个家！”

    志鹏说：“我有点想不通，经常听到有大学生自杀，他们有书读，有饭吃，健健康康的，怎么就想不通？换了我，会自杀多少次？父母辛辛苦苦把我们拉扯大，没有报恩，反而让他们痛心，这是对生命，对父母，对社会的不负责。有的同学说得好：有梦想就有希望！”

    志鹏的书桌上，摞着一叠书，海明威的《丧钟为谁而鸣》、考门夫人的《荒漠甘泉》，《家庭实用中药手册》……“每天很忙很累，抽空还得翻一翻，看了书，心里仿佛轻松一些，仿佛坚强一些。”

    志鹏有个愿望：“我想回学校走走。哪怕在教室里听堂课，在一教学楼前的草坪上躺一躺，在寝室的床铺上坐一坐，都觉得幸福。同学们都快毕业了，再不回去，恐怕就没机会相见了。没记错的话，校园的桂花正香。”

    （本报记者 唐湘岳 本报通讯员 张灿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