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这样的时刻,“选一个姹紫嫣红的季节邀白石老人喝午茶;与悲鸿大师聊天应当在有着繁星的夜空下……”艺术的使命,往往承载一份对民族文化冷静的思考和深邃的人文情怀。而藏的最高境界,是透过艺术与大师做心灵的对话。从来丹青是有情笔墨,而鉴藏是一种生活态度。
艺术品是人类文明的载体和精华,它作为人类社会发展的图像记忆,记载着一个国家、一个民族生生不息、延绵不绝的进程,浓缩着历史的精华片段,传承着文化的精神血脉,展示着民族的伟大魂魄。任何一个民族或一个国家都会有众多的艺术门类,但毫无疑问,绘画一定是这个民族或这个国家最重要的艺术形式。绘画大师傅抱石先生就曾说:“中国绘画是中国民族精神的最大表白,也是中国哲学思想最亲切的某种形式。”
被称作“民国四公子”之一的大收藏家张伯驹,在1946年时偶然得知有人要出售传世国宝、隋代大画家展子虔所绘的《游春图》。他担心这件中国存世最早的山水画被卖到国外,便马上变卖了位于西城区弓弦胡同占地15亩的一座自己最喜欢的小院——丛碧山房,将这件珍宝留下。买入了这幅画,几乎使张伯驹倾家荡产。
新中国成立后,张伯驹先生将这幅画连同西晋陆机的《平复帖》,杜牧的《张好好诗》等许多藏品一起捐给了国家。这些古代书画极品现在都成为了故宫的镇院之宝,此为后话。为了一张画果断卖掉了自己的房产,显示了张伯驹先生作为一个大收藏家的气魄。
白石老人的《喜上眉梢》是我非常喜欢的一幅画,这幅作品题材吉祥,笔力遒劲,墨色鲜明,代表了白石艺术的最高水准。收藏这幅画一波三折,它险些与我失之交臂。
最早见到《喜上眉梢》,是在2002年北京荣宝秋季的拍卖会上。那时,这幅作品被当作拍卖会的招牌,印在了图录的封面,在预展现场展出的几百张画作中,此作也是鹤立鸡群,光彩夺目。以我当时的能力,对买入它是不存奢望的。
第二次,不期而遇,已是三年之后。一天,我不经意走进唐山的一家画店,抬头赫然见到这幅作品悬挂在墙上。当时心怦怦跳,血往上涌,要知道这可是在文化气氛并不浓厚的一个中小城市,白石大师精彩之作在此现身,着实让人意外。我当即下决心要将此作收下。
可是一星期后,当我再去那家画店时,《喜上眉梢》早已不知去向。画店的小姑娘说:画让老板拿走,可能卖了。我深为自己的动作迟缓懊悔!按我当时的想法,如此贵重的中国画,在这座重视吃、穿、汽车、房子的城市里,短时间是不会有人问津的,因此,我并没有急着把它买回来。
收藏就是这样,机会常常会一闪出现,随即又一闪消失。在以后的时间里我也曾多方打听这幅画的下落,但均无消息,可谓别时容易见时难。
大约又过了一年的时间。一天,一位朋友到我办公室闲聊,我无意中提到了《喜上眉梢》,他说:“那张画可能在画店老板的父亲手里。”他为我拨通了电话。电话那头说:“你问的正是时候。这幅画我没舍得卖,最近家里需要些钱,明天正准备卖到外地去。”这次我不敢怠慢,放下电话,飞也似的赶到了约定地点。打开精美的楠木盒,里面正是那张让我思念在心挥之不去的《喜上眉梢》!我迫不及待,几乎没还价钱就将这幅画买下了。从这以后,凡是遇到自己喜欢而且还有能力收藏的作品,我都会在第一时间作出抉择,免得错过机会后悔不已。
人们常常用“有缘分”来形容艺术品收藏,想想还确实如此。一件好东西往往是在不经意间突然出现,令人猝不及防,当你梳理好精神筹好资金准备去取时,它有时早已被别人捷足先登或是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所以当你遇到一件心仪的作品,并且又有专家或文献能证明这是一件好作品时,你就不能再犹豫了,该出手时就出手,搞艺术品投资收藏,关键时刻还真是需要勇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