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猫康吉的远行》：儿童自然文学的新意蕴

    ■韩 进

    《孩子，你终将长大：熊猫康吉的远行》是一位热爱熊猫的父亲作家，调动小说、故事、童话、寓言等多种儿童文学表现形式，用心用情写给女儿和天下父母孩子的“爱的文学”，表达他对母爱与孩子教育及儿童成长的思考，传播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生态文化，体现了生态书写、成长主题、文学审美的统一，给我国新时代儿童自然文学创作带来新意蕴。

    《孩子，你终将长大：熊猫康吉的远行》是我国第一部以国家大熊猫公园为背景创作的自然文学。康吉是一只出生弱小的熊猫，在妈妈呵护下长大。2岁的时候妈妈把它赶出家门，让它独自远行去寻找自己的栖息地。熊猫作为独居动物，不具备独自生活能力，没有自己的领地，就无法生存。妈妈把它赶入荒野，是对它的真爱，是“命中注定的远行”，故事就建立在“常识与真爱”的基点上，以熊猫康吉寻找自己的栖息地为主题主线，以苍鹰见证熊猫康吉在历险中不断成长来穿针引线，贯穿母子告别、登顶雪峰、溪谷遇险、发现竹林、意外相逢五大故事情节。康吉与妈妈分手后，寻归荒野，在与熊猫成成、头狼乔力、小熊猫贝克、人类父女、黄喉貂黄迪、金丝猴承天、红金猫多雅等“朋友”与“对手”的不期而遇中，经受了迷路、孤独、友情、思念、恐惧、生死等重重考验，最后在“自己的地盘”意外地遇见了妈妈丹琳。康吉似乎想起了什么，从去年秋天离开妈妈独自远行已经整整一年了。这一年中它历经磨难，每次都能逢凶化吉——饥饿的路上突然遇见食物“竹子和果子”，与黄喉貂殊死搏斗中被突然滚下的石头救了命，一觉醒来发现雪夜里守候在熊猫树下的饥饿狼群不翼而飞。康吉问妈妈：“您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您一直跟着我吗？”妈妈坚定地说：“没有，一次都没有。”又故作什么地笑起来：“这是个秘密。”末了，妈妈隔着小河，向康吉扬起前腿挥了挥，又笑了笑，转过身，走进夏日的黄昏。虽然多少有些惋惜，它们母子相见，却隔着小河，没有久别重逢的拥抱，也许这正是妈妈“爱的伟大”。作者对母爱的深情描写，还有康吉想念妈妈时仰望星空的感人细节，一样让人心头发热，眼眶湿润。

    母爱、童年、自然是儿童文学三大母题，成长是儿童文学的永恒主题，《孩子，你终将长大：熊猫康吉的远行》集结了儿童文学众多的优秀品质。作者回望童年，以儿童视角描写母爱的深沉与母亲的伟大，在亲历生活的磨难中听见拔节成长的脆响，将熊猫孩子追寻理想栖息地的野外生存能力训练与儿童“第二次成人”的社会化进程同构，让孩子们从熊猫康吉身上汲取成长的智慧、勇气和力量；作者寻归荒野，在人化了的自然里还原人在自然界中的位置，透过熊猫的眼睛反映人与自然关系的变化，体会到母爱、友情、环境对于儿童成长的重要性；作者追求纯美，用诗意的语言和美妙的彩绘讲述爱与成长的美丽故事，用自然的风景和美好的情感描绘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诗意画卷。

    《孩子，你终将长大：熊猫康吉的远行》有四个方面的创作特点值得关注。一是完全以大熊猫为独立主人公，从熊猫视角讲述大熊猫自然成长的历程，不像其他作品那样有人类作伴、少年作伴，采用熊猫和人类两大叙述视角，而熊猫视角又往往处于从属或配角位置；二是完全以拟人化熊猫形象讲述熊猫的自然生活故事，做自己的王者，不像其他作品那样展现熊猫在“人的世界”里的际遇，人是熊猫命运的主宰；三是具有整体象征意义的教育小说，深度思考母爱母教对于儿童成长的意义，倡导以“真爱”为核心的“放手”教育，隐喻当下儿童成长中的教育问题；四是通过动物熊猫的眼睛展现人类生态观念的深刻变化，用熊猫母亲丹琳的话说，“人类伤害我们，那都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现在“人类对我们真的很友善，一直在想尽办法保护我们”；康吉说：“人类是我们的朋友。”

    蒋林日常做一本《看熊猫》的杂志，本身就是做熊猫知识科普与熊猫文化传播工作。他的熊猫写作以熊猫文化知识为底色，以熊猫物种发展史为背景，其鲜明特色是对于熊猫的描绘已经超越对自然物种的关注，更加重视其人格化的呈现，使熊猫形象成为隐喻、象征及意境表达的载体，将自然博物学、环境生态学和儿童教育学融入熊猫个体成长的生命旅程，传达人与自然关系中人的主导责任，告诉孩子们从小确立人与自然命运与共、和谐共生的发展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