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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华读书报 2020年10月14日 星期三

    数字阅读普及的年代,这部作品能否长久留在读者的书架上

    ——世纪文景叩击诺贝尔文学奖的出版之匙

    姚映然 《 中华读书报 》( 2020年10月14日   06 版)

        2020诺贝尔文学奖得主露易丝·格丽克

        格丽克作品集

        我们坚信做出版,技巧是术,产品是道,价值才是根本。说到底,我们最终给读者和市场留下的绝不仅仅是个数字或者产值,更多的是文化价值。一部作品的目标读者到底是谁?有多大规模?在什么地方聚集?如何到达?这些问题我们想清楚,做好执行,把书卖到需要他们的人手中就达成了基本目标。那种认为畅销书有模式可以随意复制,只做一个出产畅销书的品牌的出版理念,恐怕是本末倒置。

        北京时间10月8日晚7时,瑞典皇家文学院宣布将2020诺贝尔文学奖授予美国诗人露易丝·格丽克(LouiseGlück,又译作路易丝·格勒克、路易丝·格吕克)。上海人民出版社旗下的世纪文景文化传播公司早在2016年就推出了她的两部作品集《月光的合金》和《直到世界反映了灵魂最深层的需要》。两部诗集囊括了格丽克最具影响力和代表性的重要作品。这也是继去年彼得·汉德克获奖之后,世纪文景的作者再一次赢得这项殊荣。应该说,世纪文景挖掘和深耕文学市场的决心和努力再一次得到了认可。

        文景从2010年左右开始筹划一套诗歌译丛,叫“沉默的经典”,着力挖掘那些西方世界出色而伟大的诗作。诗歌本身比较小众,在国内市场和读者的视线里,有许多经典是被遮蔽的,有的作品从未被引进过,有的可能零星地被引进,但介绍不系统、不完整,推广的力度也不够,难以对读者产生影响力。不论社会如何看待诗歌教育,我们作为出版者,首先应该拿出优秀作品来供大家阅读和赏析。只有形成阅读习惯,读者才能更好地理解西方的文学传统。这是我们当时决定做这套丛书的初衷。

        这套“沉默的经典”的出版非常能体现集体智慧的意义。我们有树才、高兴、吴笛、舒丹丹等诗人和译者的倾力加入,也有当时的策划编辑管鲲鹏的热情付出,以及许多其他译者的出谋划策。格丽克的诗歌也来自译者范静哗的推荐。最早,范静哗与另一位格丽克译者柳向阳在“诗生活”论坛相识,范老师译介了格丽克的部分诗作,带动了柳老师一起加入翻译,后来由范老师把选题推荐给文景,才有了两部诗集的出版。当然,这其中离不开文景一贯选择文学作品的品味,以及陈欢欢为首的项目团队的努力耕耘,“沉默的经典”出版至今仍保持着每年新选两三本、新推两三本的状态。

        一直以来,世纪文景坚持选题策划上做“人无我有,人有我优”的工作。目前已经推出的诺奖作家包括让-保罗·萨特(1964年)、奥尔罕·帕慕克(2006年)、托马斯·特朗斯特罗姆(2011年)、彼得·汉德克(2019年)、露易丝·格丽克(2020年),此外德国图书奖、美国国家图书奖、卡夫卡奖、普利策奖、布克奖、都柏林文学奖等大奖作品也有许多进入了文景的当代文学系列。

        当代文学之外,文景还在古典文学、世界文学名著名译、诗歌、文学批评、专题写作、当代原创写作等多个角度布局,力争做大文景文学品牌,全力收纳高质量的文学作品和文本。

        帕慕克在《天真与感伤的小说家》一书中提到好的小说家和阅读者要在天真与感伤之间找到微妙的平衡,“天真”与自然融为一体,率真地写作,几乎不假思索,不会一味顾虑其文字的理智的或伦理的后果,也不理会别人的评论;“感伤”则是质疑自己感知到的一切事物,甚至质疑自己的感觉本身,在写作中他会考虑许多教育的、伦理的与理智的原则。作为外国文学的出版者,我们也是文学的阅读者之一,也在这两者之间不断地找寻自己的位置,不管崇尚率真写作还是倾向于反思性,我都觉得无可厚非、各有价值。只有一点,作为出版者,我们比作家可能做更多“进得去,出得来”的尝试。我们会时时跳出文本去想一般文学爱好者的感受,去体会这作品是不是值得反复读和重读,去思考这部作品在数字阅读已经非常普及的时代,是否能长久留在读者的书架上。因此,读者在文景提供的阅读地图上,既能找到文本堪比哲思,指向性更为自我的汉德克的作品;也有相对严苛精准,写作日常情感的格丽克;以及在东西方之间探索文化复杂性的帕慕克。

        日本著名出版人见城彻在坚持做出版三十年后慨叹,“魔术师变魔术尚有机关暗门可循,而编辑就好比没有道具的魔术师,要将人的思想与意识制作成商品,如同流云过眼般难以捉摸”。看到这段文字,相信每位编辑都心有戚戚。在我刚入行做编辑,尤其是面对外国文学作品时,也常有这种感觉。见城彻给出的办法,我很认同。他说“编辑能坦诚至何种程度与作家交心契合,绝对是无从回避的重要课题”。这不仅要求编辑在精神上要与许多作者同游,在生活中搜肠刮肚地关注作者日常的每一个细节,更需要时时逼迫自己灵活地穿行在作者、自我和读者的各种世界里。这种穿行带来的拷问,常常能让做编辑的人像是在黑暗中实现了跃迁一样,把作者的苦闷和思索感同身受地传达给其他人。

        总体而言,外国文学市场在中国仍处在成长发育期。我们相信出版者有责任,用自己的能力挑选好作品。我们的挑选在某种程度上也决定了文学读者可以看到什么。所以我们通常都会在选题策划阶段让编辑花很多的功夫去做市场和需求研究,把作者的背景和作品的内涵挖掘彻底,胸有成竹地选中作者后,再到市场上去整体突破。在“单点突破”的同时,还要注重不同文学传统的梳理,一个个点逐渐连成片,形成自己在外国文学上的风格和特色。

        在做精做细选题的基础上,文景还聚焦年轻读者的阅读兴趣和习惯,对重点作者资源倾斜,不遗余力地用线上线下全面融合的思路开拓市场,让经典走进市场,让文学照亮市民生活,用精耕细作的方法经营好每一个文学产品。

        当然,文景对外国文学的挑选也会考虑能不能卖的问题。记得去年法兰克福书展时,我们跟许多国外的文学经纪和代理人聊天,他们看到文景的文学书单都露出一种很相似的表情:“你们挑的书都很重,很文学。”我们自己也承认这一点,其实我们对理想状态的设计是两条腿走路,商业性和文学性并重。但是我们这双重戏法一直变得不太尽如人意,因为一想到编辑生涯有限,总得给读者和自己留下一些可供说道的谈资,就很容易把选题的天平倾斜到那些更有抱负的作品上。当然,我们给自己的安慰剂是,读者的口味也在变化,世界文学的海洋那么丰饶,总可以让我们挑到一些文学水准又高,又能完美落地生根的作品,在商业上也大获成功。我们一边这么想,一边就一个人接着一个人,帕慕克、波拉尼奥、汉德克、伯恩哈德、华莱士、玛丽莲·罗宾逊、怀特黑德、艾拉…………走到了今天,也准备一直坚持下去。

        同时,我们一直以来坚持让图书销售“各得其所”的原则。因为我们坚信做出版,技巧是术,产品是道,价值才是根本。说到底,我们最终给读者和市场留下的绝不仅仅是个数字或者产值,更多的是文化价值。所以一部作品的目标读者到底是谁?有多大规模?在什么地方聚集?如何到达?这些问题我们想清楚,做好执行,把书卖到需要他们的人手中就达成了基本目标。那种认为畅销书有模式可以随意复制,只做一个出产畅销书的品牌的出版理念,恐怕是本末倒置。

        近年来各大文学奖的评委选择集中关心文学本身,关注生存的意义和价值,这也是文景文学致力的主要方向。有人说这是一个不需要文学的年代,文景倒希望用这些优秀的文学作品告诉读者,这样的年代更需要伟大的文学。从出版的角度来看,诺贝尔文学奖不只是对作家的表彰,更是对世界各地严肃文学出版人的奖励,是对世纪文景这样深耕优秀世界文学作品的出版方的回报。随着文景文学实力的不断增强,我们定当以更优质的作品、以更多的优秀奖项,以更有特色的优秀作者阵容回馈读者。(本文作者为上海人民出版社副总编辑、北京世纪文景文化传播有限公司总经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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