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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华读书报 2019年06月05日 星期三

    “风景河”是条什么样的河

    陈歆耕 《 中华读书报 》( 2019年06月05日   03 版)

        “风景河”在何处?或曰:世上并无此河。

     

        《风景河》是一本书。作家蒋琏散文新著。初获新书,心中预判:写的应该是通扬河及两岸景观吧?作者长期生活在通扬河畔,与河岸一草一木朝夕耳鬓厮磨,波光水影时时映入脑屏,鱼翔虾戏曾给他童年带来无穷乐趣更让人惊叹的还有:面对不舍昼夜、奔流不息的河水,总会让人迸发出无尽的穿越性联想:此河最早开凿于西汉文景年间,始称邗沟,至清宣统元年改称通扬河,是贯穿南通、泰州、扬州等市县的最古老的运河之一。这么一条流淌了数千年的河流,曾经承载过多少悲欢忧乐?曾经有多少惊心动魄的人间戏剧在这里上演?曾孕育了多少绵延不息的生命?无疑,这条河是可以书写出无数精美华章的。

     

        笔者的猜想,对,也不对。书中确实写到了很多通扬河畔的景观:尤庄的银杏树、百年韩公馆、凄美水绘园、“遨游半是江湖里”的狼山、被竹篙搅成一锅水的溱湖、早于大禹1000多年的青墩遗址……这些都可谓是散落在通扬河系闪亮的“珠贝”。但书中则有三分之二篇章与通扬河无关。这里还有泸沽湖的涛声、贺兰山阙的峥嵘、放马天山的狂野……显然,仅仅用通扬河水系已难以涵盖。这让我越发困惑:“风景河”究竟是一条什么样的河?当我一篇篇品读过来,游走在优雅文字的长廊,心中恍然顿悟。请看随手摘录的片言只语:

     

        “只有平庸的人,没有平庸的景;心里有风景,身边就有风景”;

     

        “这不是一棵树。分明是一位宽怀敦厚的长者,一位洞察古今的智者,一位超然物外的哲人”;

     

        “不知是否受了水绘园的影响,今日的私家园林遍地开花,大多冠以‘观光农业’‘农家乐’的名头……可惜腰包里银子再多,又于哪里寻得一个董小宛呢”;

     

        “狼山不可与昆仑比雄浑,与黄山比俊逸,与泰山比人文,却可与天下一切名山比精致……狼山,天下第一山水盆景,让人想起为人为文,想起自惭形秽与自吹自擂”;

     

        “风景河”显然不是局限于地域上的某条“河”——它是一条精神之河,一条心理之河,一条生命之河。河畔的“风景”,皆为生命之“倒影”和“幻象”。这条河发源地在何处?不知道。这条河将流向何方?也不知道。

     

        早年读《徐霞客游记》,敬佩徐霞客对山川草木的痴迷。但他的文字记载,更似一位地质学家的勘察笔记。他用脚步丈量大地,探秘那些人迹罕至处,然后将所见巨细靡遗,一一记录在册,为后人的地质地貌研究,留下了珍贵的地理文献。但中国文化传统中,还有一种更广阔的文学性景观书写,即“一切景语皆情语”。生命的汁液注入了自然景观,于是就有了“恨别鸟惊心,感时花溅泪”情景交融。蒋琏的“风景河”描述当属后一类。不敢说,蒋琏的书写已经达到了很高的境界。乃因文学史上前贤大家们,为后人留下的字字珠玑、千古传诵的经典名篇太多了。诸如熟知的王勃的《滕王阁序》、范仲淹的《岳阳楼记》、苏东坡的《前赤壁赋》、《后赤壁赋》……如壁立千仞的高峰,让后来的书写者无不满怀敬畏之心。我想,虽不能及,但怀有向经典致敬的情怀,能够追摹几分,也是值得我们推崇的。

     

        曾有学者感叹,当代小说中的风景描写几乎已经消失。19世纪小说大师笔下的那样一种精致从容、美轮美奂的风景描画,是那些伟大经典小说中不可或缺的一部份。这样的风景描写,在今人的小说中已难觅踪影。但我们似乎又看到,另一些形态的景观描述文字几乎铺天盖地而来,一为“导游手册”般的游记;一为叠床架屋般用尽美言、却毫无生命质感的“风景颂歌”。看多了这两类文字,就越发感到“风景河”的独特。作者的文字常常在历史与现实间回闪,眼前景与心中景时时叠印,这条“河”无论是静水深流,还是飞溅跳跃,是清澈见底,还是泥沙俱下,在读者眼中都是从内心深处喷涌而出的自然呈现。它“裹挟”着我们,跟随奔腾流淌的河水,飘然如李大侠般“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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