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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华读书报 2018年03月14日 星期三

    “我一个人,星转斗移。”

    傅元峰 《 中华读书报 》( 2018年03月14日   11 版)
    《夜行星》,杨澄宇著,译林出版社2018年1月出版,68.00元

        “我一个人,星转斗移。”这是诗人抒情宇宙的简朴法则,抒情者的魔法就是他的王法,是他的神奇联想和断然再造。他对于诗还有很多期待,像一个享受诗性光辉、远未餍足的少年。

     

        新诗开启了一个汉语最素朴的抒情时刻。此时,很少有诗是能常读常新的。在缺韵少典的散漫行走中,包含澄宇在内的新诗诗人,他们主体心灵的华美受到前所未有的诗学质询,相比旧体诗家更热心于给灵魂以盛大装束——在诗中塑造抒情者,使诗语保持鲜活。这几乎已经成为新诗的一种文体本质。

     

        澄宇身处此时此刻。这是一个汉诗“新天使”降临的节点:新诗对“当下”的新鲜取样一意孤行,果敢、冒失,而又惴惴不安,走着一条既消除历史也消解自身的诡异道路。虽然哲学家们曾经为本雅明在保罗·克利画作《新天使》前的历史沉思喝彩,但只有诗人们才知道,本雅明是充满悲情的:新天使将那些以时间序列铭刻的进步视为灾难,他背对未来,承受了历史风暴无以言表的暴虐袭击,结局悬而未知。澄宇对“当下”的言说多元活泼,在诗学上是有效的。

     

        汉语在新的历史时间中一度显得漆黑无比,只有秉语言之烛而夜游的诗人能照亮它。作为一颗诗歌“夜行星”,澄宇的背景是,一百年了,新诗依然处在一种非连续的“共时性”之中,依然是一次未完成的开启,有时甚至像是一场等待救赎的灾难。这本诗集让我感觉到,诗人并不懈怠,一直在寻找那个“新天使”能挨身而入的门洞。

        澄宇的诗句节制、隐忍,既带有情绪的突变,又有对一切事故的从容接纳,诗人有新颖多变的话语结构能力,抒情者精力充沛且相当自信,正在逼迫我们认可他的景观。从澄宇第一部诗集《布满我们身体的大地》到现在的这部《夜行星》,可见明显的自我话语反省和叛逃。“我一个人,星转斗移。”(《一个人》)这是诗人抒情宇宙的简朴法则,抒情者的魔法就是他的王法,是他的神奇联想和断然再造。近一个世纪以来,在物质风潮中的汉语及其话语生成带有明显的工具化特征,新诗诗语的典雅化之路变得更加漫长。抒情主体在纷繁的当下捕获诗思的方式,不是回溯古典主义或民俗中晦暗不明的精神,而是“我”牵着感官中的各种日常生活招摇过市,在喧哗中喂养静寂,在连续性中发生堕入永恒的深渊的断裂。年轻诗人在抒情主体上建立的那个“自由王国”,重新纳入了广阔的当代生活,在富有创意的物象组合中,几乎是让事物开口说话,细致入微并带有触感地表达它们自己。

     

        “我劝镜子中的自己:/背过身去。”(《凭栏》)当我在江南繁花似锦的时节读杨澄宇的《夜行星》定稿时,他正游学异国他乡,对自我和乡愁应有了特别的反观。然而诗人并非深陷忧郁之中,他的浪漫情怀、古典情结均匀分布在荒诞或荒谬的生存场景,挽救了淹没在灰色调中的生趣。他对于诗还有很多期待,像一个享受诗性光辉、远未餍足的少年。但从他对悲剧情感的节制与勤奋的创造并未使他脱离诗语文化根脉意义上的孤独。在《残章》中,我读到了他深不见底的代际孤苦:“我的孤独是泥牛入海……这暖冬让我想悄悄熄灭灯火/筹谋一场/针对言说的刺杀。//求你们不要将我打捞/不要拔出针筒/不要哭泣/不要用孩子覆盖我。”在《石头城赞歌》中,诗人完成了对孤独的自我的哀悼;诗人反思教育的深度并不下于诗人娜夜或蓝蓝,《教育问题》是关于教育的“问题诗”,讲明了一代人精神孤独的源头。

        从乙未冬月的寒风到丙申春日的暖阳,这本诗集在我手中也经历了它自身的生长和蜕变,成长速度惊人,而描述一种生长的事物是困难的。诗人簇新的意象现身频度很高,也增加了这个难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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