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二十世纪九十年代起,我日渐感到国际史的框架过于狭隘和局限。国际史仍旧意指一国范围内的国家关系或合作,但跨国史则意味着世界上整个人类共同体,并试图触及他们共同的问题,例如环境、人权、健康等等。我并不是说所有的历史都是跨国史,独立的民族国家的历史仍然存在。然而,跨国史为我们提供了一种看待世界的视角。一些甚至连祖国都没有的人,依然有他们的问题、关切与议程。某些人类议程超越了国界,并不真正取决于国界。
——近作《全球史与跨国史》中译本近日问世的美籍日裔历史学者入江昭接受访谈言及跨国史研究的必要(澎湃新闻“上海书评”2018年3月4日,《入江昭谈跨国史与全球史:我坚信文化能够培育国际主义》)。
很多不好的翻译在于外文吃得不透,对诗歌语言本质的理解很肤浅。一位译者对外语的深究是需要花掉大半辈子的。于很多作品而言,有些人往往从表面上去理解,但根本不知其中的深意,却先入为主地译出来,还弄得很“中文化”,认为自己的语感很好。什么叫好的中文?翻译的问题主要是理解力的问题。诗人原意是如此,译者就不能去歪曲其中的意思,哪怕有点拗口,还是要把原来的意思传达出来。这才是对的。
——诗人、翻译家黄灿然谈译诗之道(《晶报》“深港书评”2018年3月11日,《黄灿然:一位译者对外语的深究需要花掉大半辈子》)。
在阅读这件事上,我很少用“真正读懂”这种说法。因为同一本书,不同读者有不同的阅读心得,其实正常不过。我的解读只是众多解读的其中之一,不是唯一,更谈不上权威。但是我会强调,《小王子》不是或不仅仅是写给小朋友的童书,更是为大人而写的关于“人该怎么活”的哲学之书,里面有许多作者对现代人生存状态的反思。说得严重一点,圣埃克苏佩里觉得现代人病了,且病得不轻。如果我们不正视这些危机,人就难以活好自己的人生。
但我观察到,现在不少人往往在有意无意间,将这些严肃认真的哲学面向忽略和遗忘了,并将《小王子》描述成为简单纯真、与现实世界无关,且专门写给小朋友看的童话故事。这也许和图书市场的包装策略有关,但我认为这种理解,是不太恰当的。
——香港学者周保松从哲学角度解读《小王子》不乏新意(《北京青年报》“青阅读”2018年3月2日,《〈小王子〉,你读懂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