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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华读书报 2017年08月23日 星期三

    克瑙斯高谈读书生活,仍然想写中国小说

    中华读书报记者康慨 《 中华读书报 》( 2017年08月23日   04 版)

        尽管很多人相信,美国总统唐纳德·特朗普在成年后从未读过任何一本书,但挪威当红作家卡尔·奥韦·克瑙斯高(Karl OveKnausgård)建议,他和挪威总理埃尔娜·索尔贝格都应该读一读《追忆似水年华》。

        8月20日的《纽约时报书评》刊出了对克先生的专访。“我愿意推荐每个人都花上一个夏天,读一读普鲁斯特的《追忆似水年华》,总统和总理也读。”他说,“但是请别读两卷半就停,你得一直读下去;关键在于累积。它不会让你成为更好的人,也不会让你更有同情心,更有智慧,但它一定会让你所看、所闻、所想的方式略有不同,你自己也一样,丰富你的人生和你对人生的理解。”

        他回忆近期读过的经典作品:“我最近读书不多,但几年前,我看电视上采访诺贝尔委员会前任秘书霍拉斯·恩达尔,他谈到曾身陷深重的危机,一片黑暗,有本书帮助他走了出来。那是屠格涅夫的《猎人笔记》。我买来它,读了,完全理解了恩达尔那番话的意思。它非常简单,没有叙事结构,几乎与心理无关,只有对生活和自然短暂的注视,但它唤起了一种在场感,紧迫的同时也有平静,既紧张又平和。这是一本带来希望的书。我指的是我们所有人。噢,我实在解释不清:你自己去看这本书吧!”

        克瑙斯高开列了他最欣赏的作家:彼得·汉德克、维·苏·奈保尔、斯韦特兰娜·阿列克谢耶维奇、安妮·卡森、本·马库斯、石黑一雄、科马克·麦卡锡、拉尔斯·诺伦、丽贝卡·索尔尼特和约翰·杰里迈亚·沙利文。

        最近一本让他哈哈大笑的书是“托马斯·伯恩哈德的《我的文学奖》。我不久前在咖啡馆读的,出声地笑了无数次——而我差不多是从来不这样笑的。这是一本极为有趣的书。以前让我笑成这样的书只有一本,就是塞利纳的《慢性死亡》。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觉得他们不断增长的厌世情绪如此有趣,但也许是因为他们说得对,而如果他们是对的,那么你能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大笑。”

        他说如果有可能,他想请三个作家——无论死活——一起吃饭:詹姆斯·乔伊斯、荷马和安妮·卡森。

        “我相信我的写作任何东西都用得上,”克瑙斯高说,“所以我胡乱买了很多书,我认为有朝一日我能把它们的主题写成小说。比如一本关于1500年到1900年间中国科学的书。不过我还没看呢。如果我看了的话,恐怕我要写一本精彩中国小说的梦想就要破灭了。”

        我们在克先生长达三千六百页的巨著《我的奋斗》第二卷《恋爱中的男人》中,可以寻见他对这次购书经历的记述,译文如下:

        在比耶尔·亚尔街,积雪堆在路边,有时闪闪发亮,有时灰暗而无言,一切取决于阳光怎样洒落。走向斯图雷广场,进赫登格伦书店,走到门口时正好有位男青年打开了门。我走到地下室,在书架之间走了一圈,挑了一摞书,坐下翻看。我买了一本埃兹拉·庞德的传记,因为我对他关于金钱的理论很感兴趣,希望里面有这方面的内容;一本关于1550年到1900年间中国科学的书;一本世界经济史方面的著作,作者是某位卡梅伦;还有一本关于美洲原住民的书,描述了欧洲人到达之前已经存在的所有部落,一本厚达六百页的宏篇巨著。此外,我还找到一本斯塔罗宾斯基写的卢梭,一本关于格哈德·里希特的书,《美术作品中的怀疑和信仰》,我也买下来了。我对庞德、经济、科学、中国和卢梭一无所知,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感兴趣,但我很快要写长篇小说了,必须从某个地方入手。很长时间以来,我一直在思考印第安人。几个月之前,我看到一张图片,是几个印第安人在划独木舟,他们划过湖面,船头有个男人,穿着打扮就像一只张开翅膀的鸟。这张图片从所有层面上刺穿了我对印第安人的成见,包括我从图书、连环画和电影里看到的一切,从而直抵现实:他们是真实地存在过的。他们确实过着自己的生活,与图腾柱、长矛和弓箭为伴,孤独地存在于一块广阔的大陆,而对于不仅可能而且确实存在着不同于他们自己那样的生活,他们幸福地一无所知。这是个美妙的想法。这张图片诱发的浪漫,连同其野蛮,这鸟人,连同这处于原始状态的自然,演变了,脱离了现实而不是相反,否则便总是这个样子了。这让我颇感震惊。我无法用别的方式加以解释。我深为震撼。我知道我会写它的。不是写那张图片,而是图片包含的东西。各种各样的反面观点随即出现。他们确曾存在过,但不再存在了,他们和他们的文化很久以前就被消灭了。那还写它干吗?他们的时代已经远去,再也不会重新存在。如果我创造一个新世界,那里存在着他们文化的种种要素,那便只是文学,只是虚构,而毫无价值。但我可以反驳,举出例证说,但丁写的只是虚构作品,塞万提斯写的只是虚构作品,梅尔维尔写的也只是虚构作品。而不可否认的是,如果这三部作品不曾存在,那么人类必定不会是同样的人类。所以为什么不只写虚构作品呢?真理和现实当然并不只有一对一的关系。很好的论点,但没有用,只是想到了小说,只是想到了一个虚构的情节里一个虚构的人物,让我觉得恶心,我对此产生了生理上的反应。不知道原因何在。但的确是这种反应。所以印第安人得先放到一边。我也在想我不必老有这种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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