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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华读书报 2017年04月05日 星期三

    坚守本心

    秦国轩 《 中华读书报 》( 2017年04月05日   03 版)

        明代《笑林》中有一则笑话,车胤囊萤读书,孙康映雪读书。一日,康往拜胤,不遇。问何往?门者曰:出外捉萤火虫去了。已而胤答拜康,见康闲立庭中,问:何不读书?康曰:我看今日这天不像个下雪的。

        囊萤映雪本为赞颂读书人用功刻苦,可放弃白天充沛的自然光去捉萤火虫,这样的车胤不是荒谬的吗?一年四季,下雪天不过日余,不似下雪之日便不读书,不是失了孙康读书的本心吗?

        狄更斯在《双城记》中说:“人生就像在圆圈上行走,越接近终点也就越接近起点。”在讥笑车孙之时,可也曾叩问过自己,最初的梦想在哪里?

        坚守本心,是回归内在的安宁。“没有内在的平静,没有外在的安宁。”梭罗远弃喧嚣,隐居湖边,看似无趣却乐在其中。“永远被风吹拂的湖面,不会平静下来接受美丽的风景。”清风为友,树木为伍,闲适之意,天地羡之。回归内在的安宁,站在最初的起点,坚守本心,便将自己的坚定熬成了最香浓的咖啡。

        陶翁隐居山中,是放弃,亦是坚守;毕淑敏流连雪山,更是在那片纯净无暇中找回起点。

        坚守本心,是还原最初的自己。三毛醉情沙漠,在黄沙中觅得挚宝,身体在不断流浪,而心却不曾漂泊。

        曾是大城市奔忙白领中一员的傅真,迷失于世俗标准,困惑于一眼能望到头的生活,毅然解放了迷茫的自己,为人生按下暂停键,背上背包,走遍了世界,长途跋涉只为返璞归真,最终寻得了真爱,收获了最深的快乐。《泛若不系之舟》《最好金龟换酒》广受读者追捧,字里行间,便能与傅真一同感受生命无常,却初心永恒。还原最初的自己,把握珍贵的初心,坚守本心,便将自己的放弃熬成了最甘甜的梨汤。

        器物精神是深扎于我们民族本心却逐渐被遗弃的缺憾。瓷器上精妙的花纹,丝绸上繁复的针脚,连同精神价值,都渐迷失于历史,再难寻找。菜场卖肉摊贩的刀具多粘着肉沫,血淋淋的,可有个老人却拿一块纯白的毛巾,时常擦拭,每一把都闪着银光,整齐摆放。案台也干干净净,一点木渣也没有。倒不像是在卖肉,像是在西餐厅。有客买肉,一刀下去,手势一拉,一块肉就割下,没有一点拖泥带水,他的铺子硬是比别人多了一丝难掩的魅力。

        科技大奖颁给袁隆平,便是对这久违的“器物精神”最高的嘉奖。袁老纵已八十高龄却坚持在田间辛勤研究,那种坚守,对所从事工作注入情操和态度是世间最稀缺的珍宝。

        人生便是要活得像蒸蛋一般,富贵处之,平淡处之。不管是鲍鱼蒸,还是小葱蒸,蒸蛋都能触发你最特别的味蕾,你永远叹服蒸蛋滑润爽口,永远记挂蒸蛋独到的味道。

        坚守,难,也不难。难在回归初始,难在舍弃已有。可也不难,只因本真一直沉睡心中,只要你肯唤,它便会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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