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的文章从哪里来

    没有哪一个写作者，不想把文章写好的。即使不能写得完美，至少也该写得如意。然而，事实上，我们曾经写出的，和乐于阅读的文章，大抵都是符合自己心意的篇什，而并非完美之作。因为，完美的文章就像完美的女人一样，只存在于我们的梦幻里和想象中。

    但是，即使是一篇自觉称心如意的文章，其得来也并非易事。——这是我最近写过一篇小文之后，所得的一种体会。它的成功，除了作者本身的力道之外，大抵少不了编辑的慧心剪裁，与妙笔着色。

    事情，还要从给《人民日报·海外版》“读书沙龙”投稿说起。

    一个月前，阅读屠岸先生作品之后，我写了篇随感。自己觉着还不错，就附件发给了“读书沙龙”的张稚丹主编。素未谋面，也没有通过电话，就把稿子发了过去，就有些担心，会不会如泥牛入海。然而，很快就收到了回信。大约看出了，我与屠岸先生还比较熟悉，张稚丹建议我，以“屠岸的书房”为切入点，来写一篇文章。怕我不明路径，她建议我，先上网搜一搜，关于苏叔阳、肖复兴等人的书房文章；最后又说，“也可以点击我的名字看看……”

    按照沙龙女主人的指点，看过几篇范文之后，对“书房”文章所应包含的内容，就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虽然月前刚拜望过屠老一次，为把小文写好，我再次来到屠老家中，做了一次认真的采访。承屠老热情接待与配合，这天上午，我拍了老先生在书房的照片，并一一记下了屠老重要的谈话内容。

    回到家里，用了一整天的时间，终于写成了一篇千字小文。当我把文稿发出时，已觉出《诗神缪斯派来的使者》这题目，有些含混，一时却又想不出一个能够表明“屠岸是缪斯的使者”这个意思的题目来。于是，便在给张稚丹的信中说：也可用“屠岸的书房”为题，请她酌定。

    文稿发出几天后，我拨通了张稚丹的电话。其时，她出差一周，刚刚回来。知道我已发出了文稿，便说，她要看看稿子，“看看我想要的是否都有了，然后再与你联系”。

    好像只过了两天，张稚丹就打来电话，告诉我说，“如果一切正常的话，文章将于5月19日见报。然后，会给您寄去样报；稿费大约要晚一些才能收到”。又说，“您接触的人多，比如XX啊……，您还可以写”。一句简短的告知，一次热情的邀约；是真诚的关怀，更是难得的信任。来自沙龙女主人的这个电话，让我心里暖暖的，很是受用，很是感激。

    5月19日傍晚，点开海外版“读书沙龙”的版面，果然见到了那篇小文。令我高兴又感激的是，原稿含混不明的题目，已改为《屠岸：缪斯派来的天使》，变得明确又简洁了。不仅是题目的变化，张稚丹还在原稿的末段，加上了介绍屠岸父母的文字。这样，就使读者对书房主人的身世与经历，有了更完整的了解。

    一篇题目含混、内容不够完整的文章，经过张稚丹主编的修改，变得眉清目秀而几近完美了。一面赞叹张稚丹的聪慧，一面也就感叹自己头脑的呆滞。这使我不能不由衷地钦佩沙龙女主人深厚的文字功力，与丰富的编辑经验了。然而，更令我钦敬和感佩的，则是张稚丹对所编文章一丝不苟，精益求精，尽心尽力，追求完美的韧劲，和对读者、作者，高度负责的精神。

    张稚丹帮我改文章这件事，使我又一次体会到：一篇文章的发表，是少不了编辑的心血与付出的。

    ——如意的文章从哪里来？是从编辑美好的心灵来，是从编辑敬业求真的精神来。

    人民文学出版社编审 岳洪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