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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华读书报 2014年07月09日 星期三

    沉入心底的往事

    《 中华读书报 》( 2014年07月09日   09 版)
    庄建

        心中千言,却难落笔成句,写一篇给《中华读书报》20岁生日的文字,竟如此纠结,要说的似乎很多,但又不知从何说起。

        直到坐在电脑前,心无旁骛,在《中华读书报》度过的那些日子,忽然有如昨天那般清晰。

        2002年岁末,在《光明日报》已经工作了26年之后,我从报社图书出版部主任的岗位上调任《中华读书报》,接替前任总编辑梁刚建。此时,《中华读书报》已经过了8岁生日。

        当时,中国内地有关图书出版与阅读的报纸及周刊已不少,较有影响的是《中华读书报》、《文汇读书周报》、《中国新闻出版报》与《中国图书商报》四家。进一步划分,前两者受众群更为接近,主体都是读书人。那时,《中国图书商报》的“书评周刊”也办得虎虎有生气,不失为读书报另一个强劲的竞争对手。

        2003年是读书报繁忙的一年。持续了9年的全年51元的报价,难以为继,必须动一动了。为对得起读者,也为了自身更具竞争优势,改版也提到日程上。

        但这一切远比当初设想的艰难。

        2003年12月的最后几日,在我,度日如年。我们焦急地等待着调价后的报纸订数,生死攸关啊!终于,赶在新年钟声敲响之前到来的消息让人振奋:报纸订数稳中略升。这真有如瑞雪之于农人,好兆头。

        2004年的新年,因此好温暖。

        改版方案汇聚了全体读书报人的智慧,每个版面的设计都经过了几轮讨论,每个主持人都为此呕心沥血。编辑部到拼版房距离咫尺,但不少人都是一溜小跑往来,编辑记者、校对检查、拼版员……每一个人都忙碌着,像是装扮一个就要走上花轿的女儿。

        2005年起,报纸改为彩印。第一期彩报付印的那天深夜,在读书报电脑房的拼版机上,看着即将面世的一块块漂亮的版面,大家心潮难抑。

        第二天凌晨,彩色瘦身的《中华读书报》走下印刷机。捧在手上,感到基本满意。“家园”版的清雅风格扩展到整张报纸,经过《新京报》美编帮助调色的色彩雅致、沉稳,把这样一份报纸送到读者手中,心情就两个字:踏实。

        2005年岁末,读书报推出了年度好书榜,榜单由编辑部讨论产生。讨论会热烈得有些激越,以致作为主持人的我都有些紧张。如今,好书榜已经持续了9年,一些榜上有名的图书,出版社重印时会把我们的评语放上书封、书腰上,广而告之;一些图书推广活动也常把上《中华读书报》好书榜作为评价图书的重要依据。

        《中华读书报》自费订阅的比例一直较高,且十分稳定,这是办报人心中的一块基石,“铁杆读者”们的认可,无疑是我们努力、坚持的动力之源。

        《中华读书报》办得有声有色,还因为有一个悉心呵护她的办报人群体,执着、坚忍、敬业,自觉地与自己所服务的对象,保持着血肉的联系。

        在编辑部中,有一个人群,尤其让我钦佩,不能释怀。他们和其他的读书报人一样,为了心中的那一份眷恋,那一份追求,聚集在《中华读书报》,孜孜以求。他们是《中华读书报》中的“北漂一族”。应当说,在读书报,他们始终是最活跃、最坚忍的一族。

        赵晋华是读书报的资深编辑。我去读书报前,就曾在一些有重量级学者参加的作品或学术研讨会上见到已在读书报做编辑的她。她坐在学者们中间,不像记者,更像是他们中的一员。更多的时候,她只是坐在那里默默地倾听,她的功夫,体现在由她负责的版面上总能不断刊出学者们闪耀着学术与人生智慧的文章。记不清是哪位学者称赞过,在市场大潮席卷之下,赵晋华这个编辑做得可以用“纯粹”来表述。听到这话时,我正为读书报如何既坚持品位又更好适应市场而纠结、苦闷。

        读书报的“腕”康慨,在南方的传媒业闯荡过,于是,曾经沧海难为水,他的坚持与努力,他的风格与品位,熟悉读书报的人都会从他主持的版面中读出来。我在读书报的那几年,配合北京国际图书博览会,读书报曾连续几年出了英文版会议专刊。我们心气儿挺高,要办就想办得最好。于是,“淘汰”了京城其他做英文报的媒体,找到《中国日报》做合作方,英文审稿请了《中国日报》的资深编辑,排版也是该报的行家亲为,读书报这边,康慨译稿审校、版面设计总负责,临近出报的日子,康慨都会在《中国日报》编辑部熬上通宵,虽然没给他冠什么头衔,但“事实总监”非他莫属。几次报纸刊印出来,反响不错,参与其中的人都挺兴奋。

        张隽在读书报是老资格,一直是“一版专业户”。一版是报纸的“脸面”,要有好的头条,也要有丰富的资讯,作为周刊,第一落点的新闻往往可遇不可求,深度报道却是优势。但怎奈读书报十几位编辑记者多都主持着版面,为新闻版提供稿件变得困难。主持一版的张隽常常面临“无米之炊”的尴尬。于是,张隽只得自己组织队伍,每周召集来实习的学生开选题会。尽管这样,因为一版的重要,常常是报纸付印当天,我这个总编辑还要挑三拣四地换稿,真是难为张隽了。

        舒晋瑜在我的记忆中,始终是那个爱笑的“女孩”,尽管如今她的女儿已经长得像她一样高,是个亭亭玉立的少女了。她的勤奋、敬业是有目共睹的。“家园”如今在她的主持下出落得越发可人,她的作者给她那样多的肯定,我心里的一丝安慰是当初小琪鼎力推荐由小舒接替她编“家园”,正合我意。

        外表看上去柔弱的咸江南,其实内心很有定力。说起话来,她从来都是细声细气,文绉绉的。她喜欢古体诗,自己也写,我听到过别人称赞她的诗写得不错。有时,你会觉得她仿佛生活在一个玻璃罩中,不为世事烦扰,活得很恬静。这种心态,在她主持的文学评论版面上流溢出来,清秀隽永。但江南也有她不为人知的另一面,尖锐,率直。我领教过。大概是2004年,读书报已随《光明日报》搬迁至今天的新址,一天,就在我的办公室里,咸江南找我谈话。当时,她可能被几位同事推为代表,反映意见。谈了什么,具体的细节已记不大清,但当时她说的一句话,我会记一辈子,因为,那句话让我无处遁逃。“报社经济也许不宽裕,那也不能剥削我们的劳动啊!”就是这句话。当时,包括“北漂一族”在内的读书报体制外的员工,除了个别的人,工资与在编员工相差较大,他们中的大多数人均没有上社会保险。那时,我到读书报一年多了,工作千头万绪,工资待遇的事情又很复杂,本想从长计议,但就是江南这句话,让我深深自责,“剥削”这两个字,她用得准确,一针见血,切中要害,让我警醒。我和小琪商量后,事情很快有了转机。

        丁杨是在“非典”那年的4月走进读书报的。这个扎着马尾辫的大男孩,之前,在中央人民广播电台主持过一档读书节目。很快,他就在读书报显示出了固有的潜质,不仅融入了读书报的群体,而且,如鱼得水。细枝末节不去说了,总的感觉就是交给他的事,你可以放一百二十个心。

        韩晓东是在他寄来一叠自我介绍资料之后到读书报来的。先前,他在一家报纸也做过有关图书出版阅读的版面。资料中不多的作品剪报,却让你看到了他对图书出版、阅读的那一份钟情与独到见解。后来,他接替祝晓风主持“瞭望”。在晓风已经筑起的品牌高地上继续前行,想来晓东的压力不小,但他默默地承担,坚忍地继续,巩固了“瞭望”在读者心中的地位。2004年7月14日《瞭望》上登出的长篇报道《研究成果属于谁》的作者是晓东。那是一次并不轻松的采访,稿件刊出后,被批评者扬言,要与《中华读书报》、与晓东法庭上见。孰不知,这种恐吓,早在我们的预料之中,一系列采访写作的依据,稳稳地可以作为法庭上的证据。只是让我们又一次见识了剽窃者的厚颜无耻,感到了知识产权的保护任重道远。

        还记得2002年我刚到读书报的那个冬天,一个夜晚我和王小琪一起去看望不小心受了点儿伤的陈香。陈香住处在报社附近一处居民区中,我们摸索着,总算见到了那弱小的身影。那时的陈香,只有23岁,原为广西师大出版社的编辑,尽管初到读书报,但陈香很勤奋。读书报开业务会,编辑记者实习记者五六十人挤在一个房间里,她特爱发言,常为报社建言献策。如今,她已是读书报的骨干编辑,在出版与读书的报道中开辟出一方天地。

        在读书报,“北漂”占了半壁江山。毋庸赘言,“漂”的状态使他们面对更大的生存压力,但他们却坚忍地让自己的青春伴读书报一路走来,一天天,一年年,十年乃至更久,在读书报度过而立之年,成为人夫、人妇、人父、人母,这是怎样的执着,怎样的信念?我钦佩他们,也祝福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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