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很多人的内心深处,或许都有一种冒险的冲动。只是,很多时候,这种冲动,或因勇气不足,或因现实阻拦,都未能真正付诸行动。因而,那些穿梭于各种险境的探险家们,就尤为值得关注和敬佩。《大峡谷探索之旅——最后的秘境》一书,就为我们呈现了这样一组令人肃然起敬的人——穿越雅鲁藏布大峡谷及其无人区的探险家们。他们以科学家和新闻工作者为主体,以登山家和民工为支撑。
“天上有一条银河,地上有一条天河。”对于号称“天河”的雅鲁藏布江,我们并不陌生。它以长度和高海拔著称,更因其大拐弯处的世界第一大峡谷——雅鲁藏布大峡谷而闻名于世。曾有人将雅鲁藏布大峡谷的景观特点概括为“高壮深润幽,长险低奇秀”。高山深谷,风光奇特秀丽无需赘言,单就险峻而言,尚无一个峡谷能与雅鲁藏布江大峡谷相提并论。它的许多河段两岸岩石壁立,潭瀑密集,水流湍急,跌水相连,根本无法步行或者漂流。而著名的科罗拉多大峡谷、科尔卡大峡谷、喀利根德格大峡谷,其谷地中都有路相通。正因如此,从已有的文献来看,从19世纪中叶到1998年,曾有许多人试图穿越雅鲁藏布大峡谷及其近100千米的核心河段(俗称“无人区”),但一直没能成功。因而,1998年中国人首次徒步穿越雅鲁藏布大峡谷之举,就显得意义不凡。
在此次徒步穿越过程中,危险与艰辛如影随行。“许多路段是在峭壁上凿成的,一面是陡峭的山崖,一面是万丈深渊;山口处不分冬夏都是白雪皑皑,沿途是猝不及防的雪崩、骤雨、飞石、泥石流。”
大峡谷的第一个险来自于突发性的雪崩、泥石流、骤雨、飞石等。以雪崩为例。据资料显示,雪崩之时,多处山头的雪尘滚滚落下,所到之处,水桶般粗的大树都会被拦腰折断。科考队员、中央新闻纪录电影制片厂记者谷全喜差点遭遇雪崩。他在翻越4000多米的多雄拉山口时,由于夜行以及道路泥泞,不幸滑倒摔伤,导致左肩骨粉碎性骨折。经多方营救,救援队及时将谷全喜送出了山口。就在他们离开后的一小时,嘎隆拉山口发生了大雪崩,把进出山口的道路全部堵死了。如果未能及时翻越山口,只能等到次年6月至7月冰雪融化后。
大峡谷的第二个险来自于旱蚂蟥、马蜂、毒蛇、野兽的攻击。考察途中有一座蚂蟥山,旱蚂蟥肆虐其中,令人深受其害。旱蚂蟥在吸吮人身体上的血液时,可以排出一种使人局部麻醉的液体,致使人没有丝毫被咬或疼痛的感觉,其结果是旱蚂蟥肚子吃得滚圆如鸡蛋,受害者的血液汩汩自流、血迹斑斑,实在让人痛苦不堪。相对于旱蚂蟥的防不胜防,马蜂、毒蛇、野兽等虽然凶猛,还算是好应付了。
大峡谷的第三个险来自于悬崖峭壁和汹涌激流。要攀援陡峭的山坡和泥石流滑坡等,一般需要登山绳牵引上山,而要越过宽阔的江面,要么驾船,要么架桥,如果使用飞机,自然与徒步穿越的计划相悖。雅鲁藏布大峡谷的江水多处波涛汹涌,驾船根本无法通行。书中提到1998年日本的武井义隆在帕隆藏布江试漂时,刚一下水即被湍急的江水冲走,再也没回来。于是,独木桥、铁索桥、溜索桥、藤网桥成了最原始和最简便的交通工具。雅鲁藏布江上的溜索桥,一般都建在距离江面一两百米的峡谷上。绝壁之间,风劲水深,死亡的威胁顿时袭来,瞬间使人感到极度的恐惧。二分队的杜泽泉在过溜索时,由于系在脖子上的宽带断裂,要不是反应敏捷,很可能已跌至滚滚江水之中。但是,为了徒步成功,为了获取科学资料,坐溜索、过铁索桥和藤网桥都是必须克服的困难。
当然,有苦必有乐。在一个多月的风风雨雨中,探险家们除了欣赏到各种大大小小的拐弯等自然奇观,感受到变化无穷的万千气象之外,也取得了丰硕的考察成果:确定了大峡谷入口处“派”的精确地理坐标位置;发现了四组大瀑布群,首次提出了“瀑布群”的概念;采集了上千种昆虫标本和植物标本、地质岩石标本等;在大峡谷无人区首次发现珍稀树种西藏红豆杉,采集到“活化石”缺翅目昆虫,等等。
这些成就足以振奋人心,但也许最让作者铭记的不是成果,不是苦难,而是体验过后的感悟。大峡谷探索之旅中,有困苦、饥饿、危险、灾难,也有享受、欢乐、和平、幸福,化险为夷后才更明白生命之宝贵,沐风栉雨之后才更能欣赏风景之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