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归也晚,未能尽睹今年画展全盛,问广州诸家作品,尤脍炙人口,以吾友许士祺先生之文证之。知其为有目共赏无疑也。近数月诸画展中,李苦禅先生之气势磅礴,与王悦之先生特多创格,颇未为一般鉴赏者所习惯,不禁深惜之。李先生之展已成陈迹。王先生大作今陈于华侨招待所,尚有两日,其独到之点甚多,愿一言之。王先生以绢本施油绘,绝为前兹所无,以其《台湾遗民图》征之,可谓成功。此作素描凝练,作法谨严,大有法人皮埃尔劳伦斯风味。其旁山水两帧,格调亦雅。
《枇杷树下》作法极朴茂。此乃作者最近所趋向之格,高出法国时新派多多,国人舍家鸡而爱野骛,若欲在马蒂斯前顶礼者,何不对此下跪。平心而论,高出马作多多也。吾最爱《弃民图》,图写一老丐,苟置于瑞士大画家霍特莱作中,必不能辨。其旁一少女像,水彩施诸中国熟绢者,亦见成功。此外若《芭蕉下之僧》,《作者自写像》,《牡丹》等幅,设色极有雅趣。吾昔虽识王先生,以为其善办学而已,不谓其才致为办学牺牲大半也,诚可惜也。办学何为,徒增烦恼。愿王先生展其雄才,专向绘画上拓领土也。企予望之,企予望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