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法与国际关系的共融

    前不久南京大学出版社出版了中共江苏省委党校钮维敢博士等学者共同编著的《国际法与国际关系案例分析》一书。该书立足于国际法与国际关系二者不可分割的视角，用鲜活的国际关系案例为当代国际法的发展提供佐证，同时又通过对国际法相关内容的脉络梳理引领国际关系法制化建设的方向。书中既有宏观历史和现实事件的叙述，又不乏细致入微的法理分析，力争将国际法与国际关系整合为一个有机的统一体。

    首先，作者认为，作为国际交往的规则与惯例，国际法源自实践的需要;随着国际关系行为体之间交往愈加频繁、关系日益复杂，国际法在调节现有国际关系、应对新生热点问题及解决历史遗留问题中不断发展。可以看出，这里编著者将国际法置于一个不断变化发展的进程之中，突出了其动态性，同时也试图告诫我们，任何试图使国际法陷入教条的“本本主义”和僵化的研究路径的企图都是枉费的。

    其次，作者指出了当代国际法得以不断发展的动力源泉和内在逻辑:“从国际关系作为国际法发展的因素看，人类文明程度最为核心的要素——科学技术水平提高，是推动国际法发展的根本力量。但科技的进步与国际法的发展常常不是直接关联的，而是由一个中间环节——国际关系调整，作为‘过渡程序’来推进的。”“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是我们所熟知的真理，但在人文社会科学的研究领域，尤其是在国际法的发展方面，很少有学者能够清晰地指出科技发展在推动法律建设方面的作用，而这正是本书的创新和闪亮之处。同时，作者的论证是富有逻辑性的，通过将国际关系的发展置于科学技术进步与国际法发展之间作为中介桥梁，使得国际法与国际关系之间形成内在的核心联系，也将论证两者关系的说服力体现得更为淋漓尽致。

    最后，作者就当下有关国际法所产生的两种言论提出了自己的见解，进行了释疑工作。一是针对当下有人指出国际法是“软法”，因而效用不足的言论。作者认为，“每个国际行为体，哪怕是有的国际恐怖组织，也会认为自己的行为是符合国际法或国际惯例的，而指责敌对方是违反国际法基本准则的。我们很少发现当代国际行为体公开表示自己是不理会国际法而行事的。这至少可以说明，国际法是的确存在而且在现实的国际关系中发挥着调节国际行为体之间关系的作用。此外，当今国际社会的一些重大全球性问题，尤其是人们共同面临的生存威胁问题，例如气候问题，环境污染问题，已经逼迫一些原本不太遵守国际法的国际行为体开始重视国际法的规范作用，逐步加入相关国际条约并按照国际法而进行社会实践与外交活动。”二是针对有人认为存在一个所谓国际关系的国际法研究视角的言论，作者认为，“这根本不能算是什么研究视角，而是通识。因为只要是国际法就必然离不开国际关系，国际法是以国际关系作为自身内容与本质的体现载体的，即不存在脱离国际关系的国际法。”

    通过阅读全书我们可以发现，作者期望达到的目标是，努力将历史的、现实的案例对照法理或法条进行解读，这样既能够帮助读者从国际法的视角来理解国际关系的是非曲直，也能够让读者在分析具体的国际关系案例中来理解和认识国际法创制、发展与作用，并对国际法的发展有更加深刻的领悟，甚至有可能对修订和完善国际法贡献力量。

    当然书中也存在着一些缺陷与不足，作者还没有能力做到每个章节都由自己研究撰写案例分析，较多案例分析沿用了他人公开的成果，在这方面还需作者今后不断积累，以便将来修订时更加完善;另外，在解释某个国际法条时所选择的国际关系案例也存在一些对应的偏差和解释力度上的商榷。但不可否认，本书为我们认识国际法和国际关系之间的相互关系提供了较新的视角与更具操作性的研究方法，值得一读!

    (作者李健教授系西华师范大学副校长、四川省区域和国别重点研究基地巴基斯坦研究中心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