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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华读书报 2013年09月04日 星期三

    禅者气魄·画家气度

    ——两位台湾文化名流印象

    刘悦笛 《 中华读书报 》( 2013年09月04日   07 版)

        在与台湾文化界、学术界与艺术界的交往当中,三位文化名流给我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他们可谓都是有“风度”的人物,只不过一位儒雅,另两位或孤傲、或狂放,但都是那种“真性情”之人。

        “禅者”林谷芳

        第一次到台湾讲学,是到佛光大学去做讲座。佛光大学艺术学研究所聘请林谷芳为所长,我们在他的办公室首次谋面。刚进办公室,就见一份日式的小盆景作为隔断,极具禅意,这或许与主人的趣味是相系的。

        林谷芳总是这样记述自己的前半生:六岁,有感于死生。高一见书中有句“有起必有落,有生必有死;欲求无死,不如无生”,有省,遂习禅。40年间,于音乐,始终观照道艺一体,在修行,则“出入禅、教、密三十年,不惑之后,方知自己是无可救药的禅子”,遂对禅门不共,多所拈提,常以“禅为剑刃上事”砥砺学人,所作恰可治时人“以禅为生命妆点”之病。

        这位“文人”、“琴人”、“茶人”林谷芳,在2011年寒冬遇到他的时候,他居然仍然穿着素白薄单的粗布衣,赤脚登着木屐,满头银发飘逸,一派禅家气象!林谷芳是台湾的文化名人,每日客人应接不暇,就连台湾戏剧家赖声川遇到什么难题,都会向他求解求证。

        寥寥几语,便会深感林谷芳身上的“禅意”,带有一种快刀斩乱麻的“机锋”。他是那种独具“气魄”的禅家,而非软绵绵的野狐禅人。所以,他始终坚信,禅宗就是“做减法”,禅是“生命的减法,且是彻底的减法”。用他的一本书名来说,禅宗就是《归零》,既是归零,那就一切皆放下。

        这“减”说起来简单,但可惜的是,人天生都是“加法的动物”。由林谷芳观之,“减”看似是“不要”,但所需的气魄,却远较之“要”为大。这“大”就是另一种气象了,因为佛性本具,不假外求,所以禅家只有“两边俱坐断”,才能“一剑倚天寒”!林谷芳又以禅乃“剑刃上事”来说事。但看得出,他的“剑刃上事”,“向里向外,逢着便杀……不与物拘,透脱自在”,这恰恰有种“直上孤峰”的凛然,有种“独坐大雄蜂”的森然!

        “老愤青”林惺岳

        再次来到台湾,是与台湾艺术界的深入交往,那是在“台北国父纪念馆”举办的刘昌汉艺术策展国际研讨会。刘昌汉对于台湾当代艺术的全球推荐而言,可谓功不可没,他所策划的《原乡与流转:台湾三代艺术展》(2002—2006)与《迷离岛:台湾当代艺术视象展》(2007—2008)都深刻地留在了历史当中。在他同时举办的《山水呼啸》画展开幕式上面,还见到了艺术史家傅申先生与多位台湾的艺术大家。

        在参加研讨会的进程中,身边坐着的老人,就是有着“卫护台湾美术教父”之称的老艺术家林惺岳,也是所谓“史诗风格油画”创作的开启者,但这种史诗之风却是在风景画当中实现的。说到这位林惺岳,可真了不得,目前仍被誉为代表“台湾风格”的油画大师。此前曾在一位台湾著名出版人的文化创意空间里面,看到了几幅林大师的小画作,皆以台湾的山川为对象,用色极其绚丽,风格趋于雄浑。当时就感叹,如此这般敢于用色的南国画师,真是自称一格呀!林惺岳于上世纪60年代就已成名立腕,但是70年代的他执迷于超现实的阴郁风格,到了80年代开始转向明亮的具象表现,特别是从80年代中期开始,逐渐形成了自家的艺术风貌。台湾的高山大川、河谷岩壁、激流浅滩在他的笔端之下一一被描绘出来,那种迷蒙而有湿度的空气感令人眼前一亮,从而将南国神秘而又磅礴的境界烘托出来。那幅描绘返乡的具有象征意味的大作,几乎每部台湾美术史都会收录,激流顽石与游鱼百态令人念念不忘。

        没想到,在研讨会上见了林惺岳先生,并相谈甚欢。他哪像一位快80岁的老者呀,那咄咄逼人的气势简直是“老愤青”一个,他用那种大嗓门批判当代艺术都是“皇帝的新装”,批判艺术受到了金钱的诱惑。林惺岳还谈到,他从小就寄人篱下而备受欺凌,所以,这就塑造出他桀骜不驯的性格,无论是生活态度还是艺术创作上都是如此。我们都知道那段轶事,他曾因“韩航事件”而迫降于俄罗斯的冰湖,辗转多难才回到家乡。

        这位历经风霜的老先生,看上去高大威猛,面容略带阴柔之气,但说起话来却掷地有声、铿锵有力。即使在而今的台湾画坛,林惺岳仍屡屡“出言不逊”,抨击时弊,针砭人事,往往被视为艺术界独立叛逆者的典范,而且如此高龄还画大作品,真可谓老骥伏枥。

        林惺岳既手握“彩笔”不放,又使得“文笔”生花。大陆的艺术家能身兼艺术史家的寥寥无几,但这位油画大师却还在美术史论上有着“大手笔”。那本涵盖从大陆到台湾百年多历程的50多万字的《中国油画百年史》就表达了著者的大中华情怀,该书以世界艺术视野如此评判道:“对20世纪中国美术影响力最大的人,不是一般常讨论的蔡元培、徐悲鸿、林风眠、刘海粟、李可染、潘天寿等等这些学者及艺术家,而是大革命家毛泽东。他是中国空前大革命的最高象征,而这场革命决定性地支配了美术运动的走向及其社会功能”,即使在大陆也未有论者做此高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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