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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华读书报 2012年10月31日 星期三

    大师直接行动:沃莱·索因卡访华成行

    《 中华读书报 》( 2012年10月31日   04 版)
    沃莱·索因卡在北京。 康慨摄影

        大师直接行动:沃莱·索因卡访华成行

        本报记者康慨报道  杰出的尼日利亚剧作家、诗人、激进的人道主义者和1986年诺贝尔文学奖得主沃莱·索因卡,终于踏上了中国的土地。

        如果你决意写出真相

        在过去的二十多年里,他数次放弃中方的邀请,但从未停止对中国问题、作家处境、非中关系的关切。如今,那一头标志性的、永远冲冠而从不委顿、细密如雪又昂然怒放的棉花糖白发,第一次出现在了秋末的北京。

        早在白头之前,他已赋诗论发:“蓬乱的地狱烟柱,黑色雷块,粗糙羊毛云团的汇流——我的头。”(黄灿然译文)

        他既以文学成就立世,又以直接行动扬名,宛如“非洲的莎士比亚”与长胡子的Pussy Riot之合体。他反殖民、反暴政、反腐败、反战,呼吁宗教宽容和非洲的文化解放,亦四方奔走,为世界各地的系狱作家们请命。

        “我被正式下狱有三次。”10月29日,78岁的索大师在北京告诉读书报。事实上,他还一度被阿巴查将军“正式”地缺席判处死刑,亦曾数次外逃并长期流亡海外。但独裁者本人于1998年6月神秘暴毙,这使得——如索因卡随后在中国社科院外国文学研究所的演讲中所说的那样——尼日利亚“幸运地”结束了野蛮的军人政权。

        2003年,美英挥师入侵伊拉克,索因卡立刻站出来,痛斥美国总统乔治·W·布什,称之为“危险的狂徒”,被一种“救世主的热情弄瞎了眼睛”。他曾形容阿巴查将军是一个非凡的大虐待狂,身边簇拥着一群小虐待狂。索因卡永远无法忘记牢中那“餐巾”一般大小的天空。他自己的相当一部分诗作,便写于被剥夺了自由、尊严、身份,乃至纸笔的高墙之间,如1969年出版的《狱中诗札》(Poems from Prison),另有一部狱中笔记《死了的人》(The Man Died)。2006年,继童年回忆录《阿凯》(Ake)之后,他出版了叙述成年时代的《你必须在黎明动身》(You Must Set For that Dawn),也以许多笔墨回忆自己的入狱和流亡经历,兼及对正义和暴政的深思。

        索因卡对读书报说,成为作家还是社会批判者,绝非出自有意的选择,而“如果你决意写出真相,就必须做好准备,有时要承受来自国家的暴力反对”。他相信政治短寿,文学永生,却又认为,在恶境中,政治与文学难以分割。如他两年前访问印度时,在斋普尔文学节上所说:“在尼日利亚,文学就是政治的。我也可以说,有时写作会强烈地受制于一种无法阻挡的、必须进行政治性写作的责任感。”

        为什么他是更好的得主

        索因卡是非洲的第一位诺贝尔文学奖得主,也是最受认可的得主之一。举个例子,《每日电讯报》在今年10月11日开列史上六大最佳得主:叶芝(1923年获奖)、海明威(1954)、萨特(1964)、贝克特(1969)、加西亚·马尔克斯(1982)和索因卡(1986)。

        如果我们认同上述判断,便意味着,在索因卡之后的26年里,还没有出现新的最佳。

        索因卡名字的中译多变——“沃莱”、“沃尔”、“渥雷”或“沃勒”。其作品在中国有出版,但数量不多,影响不大,包括沈静和石羽山译《痴心与浊水》(即《阐释者》)、邵殿生等译《狮子和宝石》和谭莲香译《在阿凯的童年时光》。

        糟糕的是,在湖南文艺出版社2004年出版的蔡宜刚译索氏戏剧《死亡与国王的侍从》中,所有的“尼日利亚”,全被印成了“阿尔及利亚”。这个愚蠢的错误或许来自对台译“奈及利亚”的不当转换,却也多少反映出我们对非洲和索大师的陌生。

        《死亡与国王的侍从》写于1975年,乃索因卡最著名的作品,极具张力,惊心动魄又寓意丰富。故事取材于1946年发生在尼日利亚的一起真实事件。当地约鲁巴人的藩王驾崩,按传统习俗,世袭的侍从官艾雷辛要自杀殉葬,但当地的英国行政长官得知后,意欲阻止这一野蛮的“罪行”。出于保护的目的,他下令在自杀仪式上逮捕了侍从官。然而,艾雷辛却感到莫大的耻辱,并为整个部族所唾弃。最后,在长子代替他赴死之后,他本人也在狱中自尽。

        一次死亡仅仅是个体生命的丧失吗?我们看到,在艾雷辛面前,“活着,还是不活?”根本就不是问题,他面临的痛苦不是哈姆雷特那样如何选择的问题,而是不能实现已经做出的选择,死亡与个体无关,而是一种社会或文化的集体选择。

        剧的中心是死亡,死亡是人生的极端体验,而剧中每一次提及死亡,都是一种被扩展到极端的、约鲁巴人和英国人、非洲土著和“白人”、形而上学与现实世界之间的冲突。这冲突最终以双倍的死亡而结束,留下的是一出彻底的悲剧。英国殖民者是当然的失败者,艾雷辛失去的不仅是自己的生命,他儿子的生命,还有儿子乃至整个部族对他的尊敬。

        无犬儒含义的“现实主义者”

        10月29日,在中国社科院的演讲中,索因卡回溯了半个世纪以来非洲的文化复兴。今天,他将在北京大学演说,题为《全球化逆流中的非洲》,然后南下,11月2日在苏州演讲,再北返,11月4日参加中国人民大学的一个作家论坛。

        从这份简要行程来看,索大师在华期间,尚无计划与新科诺贝尔奖得主莫言会面。在新闻发布会上被问及莫言时,他也没有表达这种愿望。但他的确谈到了对诺贝尔奖的种种不必要的神化,并表示,这个奖“不过是我众多奖项中的一个”。他还表达了对奉行逃避主义的作家的不屑。至于他自己,无所谓悲观,也无所谓乐观,唯一的观念是,应该做一个“现实主义者”。

        就他本人的经历而言,我们认为,索因卡所说的“现实主义者”,是没有丝毫犬儒含义的。文学当然可以和政治无关,但在必须相关的环境和时代,无关论已经越看越像是一个借口。

        我们或许是非洲的经济恩主,而在文学、见识和作为上,面对着索大师和他的尼日利亚同胞、同样威震四海的大作家奇努阿·阿契贝,任何自大、自喜的态度都有必要得到纠正。文化复兴之于我们,道亦远,任也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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