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在中国传统文化中的地位不容置疑,正如《孝经》所说它是“天之经也,地之义也,人之行也”,孝也是“德之本也,教之所由生也”。现代的某些学者如梁漱溟、钱穆、谢幼伟等人都认为中国文化在某种意义上可以说是孝的文化,甚至连德国哲学家黑格尔也认为:“中国纯粹建筑在这一种道德结合上,国家的特性便是客观的‘家庭孝敬’”。俗话所说的“百善孝为先”也体现了广大民众对孝这一道德和文化观念的高度重视。
孝在中国传统文化中既是一种始基性的核心文化观念、更是一种实践道德,因为它的核心意项,仍然是子辈对亲祖辈的一种伦理态度和义务规范,由于中国人特别重视家庭,家庭是人生于斯死于斯的物质家园和精神家园的统一,又由于每一个中国人都是为人子孙者,因此,这就使孝成为一种最具实践性、亲和性的道德规范。因此,当传统文化或国学热兴起时,人们无论文化程度高低,居于何种地位,都首先想到了要倡导并实践孝道。近年来,在民间社会兴起了诸多的倡孝兴孝的文化活动,这不仅体现在从学术和理论上对孝文化的研究,也有很多实践和教育活动,都在努力弘扬孝文化。如有的中小学进行了以孝道为主要教育内容的专门课程的教改实验,有的大学将回家为爸爸妈妈洗一次脚作为假期作业布置给学生,有的电视媒体连续几年开展了评选演艺界名星中的“孝星”,有的还在辩论不孝能否做公务员,也有很多民间有识之士成立了专门研究和弘扬孝文化的组织,有的地方的组织部门还把是否孝敬父母作为对干部进行考核的一项重要内容,中央相关部门主持的几届全国道德模范评选都把“孝老敬亲”作为五大类之一,这在一定意义上也是在评全国十大孝子。可见弘扬中华孝文化是时代的需要,人民的心声。中共十七届六中全会,又再次强调加强社会文化建设。努力复兴中华文化,共建中华民族精神家园,加强道德文化建设,建设现代化的文明大国,这是时代和人民赋予我们的重任。
当代中国社会处于由传统向现代的转化过程之中,家族社会向公民社会的迈进过程之中,因此,传统孝道还具有它的影响力与发挥作用的社会基础。中华孝文化具有灿烂的历史价值,而且极具现代意义;不仅在理论学术上具有重大意义,它更是关系着国计民生的实际问题。促进、亲子家庭、代际与社会和谐,推动社会道德精神文明建设,解决已步入老龄化社会的养老问题,建设民族精神家园、推动华人世界的团结及推动祖国统一的时代需要,都需要我们刻不容缓的大力推动中华孝文化的弘扬。
我们认为,中华孝文化的当代价值重大,主要体现在:
第一,弘扬孝文化有助于家庭亲子关系和代际关系的和谐,进而推动和谐社会建设。孝,作为传统亲子关系的伦理规范和义务,其最核心的内容或合理之处就是养亲和敬亲,不仅要从物质上赡养父母,而且要在精神上爱敬父母,使父母感到愉悦。这无疑会使亲情更加浓厚,家庭更加和谐。“老吾老以及人之老”,不仅要爱戴、尊敬自己的父母,也要由此推广延伸,爱天下人的父母。这将促使社会进一步形成尊老爱幼、遵纪守法的社会风尚,从而推动社会的安定团结、和谐稳定。
第二,孝有助于解决已经步入老龄社会的养老问题。1999年,中国的老年人己有1.6亿,已进入了老龄社会。据人口学家预测,到本世纪中期,老龄人口将达到四亿多。如何使人们“老有所养”,成为一个我国必须面对的一个严峻问题。实践证明,在中国逐步实现养老社会化的同时,还需要继续发扬传统家庭养老的作用。倡导孝亲敬老,可以更好地解决家庭养老问题,对于社会化养老也是有力的推动。
第三,弘扬孝文化,有助于推动当代社会的道德建设。“孝为仁之本”、“德之本”,它是一切道德精神的源头和根本,“爱人”之仁,是从“孝亲”之爱中升华出来的。孝是“教之所由生”,所以它也是道德教育之源泉。我们要以此为起点,推动当代社会的道德教育、提高公民道德素质和社会责任感。
第四,弘扬孝文化有助于提高中华民族的凝聚力,构建中华民族的精神家园。孝本身含有尊祖敬宗的意思。祖国就是我们的父母之邦。孝的这种认祖归宗的意识曾经是中华民族族类认同与团结、爱国爱邦精神的渊薮。我们都是炎黄子孙,我们都是龙的传人。我们不仅要对父母行孝,而且要对民族、国家行大孝。维护祖国统一,发扬光大中华文化,推动中华民族复兴是我们的共同责任。
第五,弘扬孝文化有助于中华文化走向世界,推动世界和平。孝是爱亲,仁是爱人,皆本于爱。由仁民而爱物,“民胞物与”、“协和万邦”的大爱是由孝亲之爱衍伸出来的。“让世界充满爱”,我们要在孝的精神价值基础上,团结起来,不仅要为中华民族的复兴和统一而奋斗,而且要为把世界建成一个充满爱的大同世界、和谐世界而努力奋斗。(本文系作者为《中华孝文化概论》一书所撰序言,本报有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