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English
  • 时政
  • 国际
  • 时评
  • 理论
  • 文化
  • 科技
  • 教育
  • 经济
  • 生活
  • 法治
  • 军事
  • 卫生
  • 养生
  • 女人
  • 文娱
  • 电视
  • 图片
  • 游戏
  • 光明报系
  • 更多>>
  • 报 纸
    杂 志
    中华读书报 2011年12月07日 星期三

    小霍尔拜因画作的启示

    ——陀思妥耶夫斯基在巴塞尔

    余凤高 《 中华读书报 》( 2011年12月07日   18 版)
    《墓中的基督尸体》

        一

        1867年2月,在妻子病逝后的第四年,俄国作家费奥多尔·陀思妥耶夫斯基与他的速记员、22岁的安娜·格里戈里耶夫娜·斯尼特金娜结婚。随后,他们决定去国外“度蜜月”。实际的原因是他自己1867年8月28日给阿·尼·迈科夫的信中说的,“主要有两个:一,要挽救的不仅仅是健康,甚至可以说是生命,癫痫病每周发作,清楚地感觉并意识到这种神经性的和大脑的疾患是非常痛苦的……有时使我发狂。第二个原因是我的处境:债主再也不愿意等待了,我离开的时候(债主)拉特金和佩恰特金已递交了追偿申请,我差一点被逮住……”(徐震亚译)当然,陀思妥耶夫斯基一直也都喜欢去国外旅行,且国外的生活也要比在彼得堡便宜一些。

        为这次旅行,除了陀思妥耶夫斯基向《俄罗斯导报》预支了一笔稿酬外,安娜也把自己的全部妆奁以及钢琴、皮货等贡献了出去。

        这次的国外旅行,原来是计划三个月。他们于1867年4月14日出发,先是在日内瓦待了一段时间,然后去佛罗伦萨、维也纳、布拉格,又去了巴登和瑞士,最后定居德累斯顿,于1871年7月启程回国,整整有四年多。

        在国外的这几年里,陀思妥耶夫斯基的时间很多是花在赌桌旁的。但是喜爱艺术的作家也不忘有机会就去参观欧洲的一些艺术馆,特别使他难忘的是年轻时读了前辈作家尼古拉·卡拉姆津的《一位俄国旅行者的通信》,在这本书中,卡拉姆津说到,他曾怀着极大的兴趣在巴塞尔观赏过“光荣的霍尔拜因的绘画作品”《墓中的基督尸体》(The Body of the Dead Christ in the Tomb),说虽然从这幅画作中,“刚刚从十字架上卸下来的基督身上,看不出任何神圣的东西,但作为一个死人,他却被描绘得十分质朴自然……” 陀思妥耶夫斯基一直惦记着。

        陀思妥耶夫斯基夫妇原来是计划从德国的巴登直接去巴黎或者意大利的。考虑到经济的拮据,决定前往瑞士日内瓦暂居,待情形好转后再去南方。于是他们在1867年8月23日去往日内瓦时,途中于24日在巴塞尔待了一昼夜,为的就是参观那里“公共艺术博物馆”(Offentliche Kunstmuseum)中小汉斯·霍尔拜因(Hans Holbein, The Younger, 约1497—1543)的这幅画。

        二

        巴塞尔位于瑞士北部,法国、德国与瑞士的交界口,是一座著名的文化城。巴塞尔的“公共艺术博物馆”是瑞士最大、最著名的艺术收藏点,收有从15世纪初直至今日的大量极有价值的艺术作品,十七、十八世纪的艺术有鲁本斯、伦勃朗、老勃鲁盖尔等佛兰德斯和荷兰艺术家的作品,还有19世纪印象派画家马奈、莫奈、高更、塞尚的作品,和20世纪毕加索、蒙克、考考斯卡、克利、夏加尔等各不同流派的著名艺术家的作品。其中收藏最多的是霍尔拜因家属的作品和老克拉纳赫的作品。

        德国的霍尔拜因家是一个艺术家之家。小汉斯的父亲大霍尔拜因和叔父西格蒙特以晚期哥特派画家而闻名,哥哥安布罗休斯也是画家,小汉斯和他两人都师从父亲学画。

        在小汉斯·霍尔拜因的一生中,巴塞尔是他重要的生活和工作之地。他第一次来巴塞尔是1515年,在这里待了十年。1526年,因巴塞尔发生严重的宗教骚乱,他由人文主义者伊拉斯谟(Desiderius Erasmus Roterodamus)介绍去了英国,1528年返回巴塞尔,又在这里待了四五年。

        在巴塞尔,小霍尔拜因创作了大量的肖像画,还装帧书籍和作版画插图,最著名的有由他本人设计和刻出的53幅木刻画《死亡之舞》(Todtentanz)。

        陀思妥耶夫斯基希望看到的这幅《墓中的基督尸体》是小霍尔拜因1521年创作的一幅油画,长200公分,宽30.5公分。安娜·斯尼特金娜在8月24日的日记中写道,霍尔拜因的《墓中的基督尸体》“是一件非常惊人的作品”,陀思妥耶夫斯基对它推崇得很:

        “称赞霍尔拜因是最杰出的画家和诗人。通常,人们描绘死后的耶稣基督时总是着力表现他那被痛苦扭曲的脸,而对他实际上被折磨到极点的伤痕累累的身体却从不去表现。这幅画画出了基督那瘦骨嶙嶙的身体,骨头、肋条明晰可见,双手双脚带着被刺透的伤痕,和一般开始腐烂的尸体一样,肿胀发青。他脸上凝固着一种极端痛苦的表情,眼睛半睁着,然而黯淡无神。什么也不会看见了,鼻子、嘴、下巴也已发青。总之,画中的基督酷似现实中的一具尸体,画得那么逼真,以致我不愿意和它呆在一个房间里。也许,这是一种惊人的真实,但是它决不是一种美,它使我产生的只是厌恶和恐惧。可费佳(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爱称)对这幅画评价极高。他想凑近细细观赏,便站到了椅子上……”(路远译)

        后来在《回忆录》中,安娜·斯尼特金娜又再一次写道:

        “我丈夫早就听别人说过这幅画,它是德国画家汉斯·霍尔拜因的手笔,画的是基督耶稣的《死的形象》,耶稣受尽了非人的残酷折磨,已经从十字架上撤了下来,听其腐烂。他那浮肿的脸上血迹斑斑,满是伤痕,样子十分怕人。这幅画给费多尔·米哈伊洛维奇(陀思妥耶夫斯基)留下了压倒一切的凄惨印象,他站在画前,似乎惊呆了。这幅画我实在继续看不下去:印象太沉闷了,对于我那敏感的神经来说,尤其受不了。因此我便到别的展厅去。过了十五――二十分钟,我回来后,发现费多尔·米哈伊洛维奇仍然一动不动地站在画前,好像钉在那里似的。在他激动的脸上有一种吓人的表情,那是我在他癫痫发作之前曾不止一次见到过的。……所幸,病并没有发作:费多尔·米哈伊洛维奇终于悄悄平静下来,在离开博物馆时还坚持再一次进去看看那幅使他如此震惊的画。”(马占芳等译)

        三

        小霍尔拜因创作的《墓中的基督尸体》,深深地感动了陀思妥耶夫斯基,使他在思考和创作《白痴》的时候极受启发。

        陀思妥耶夫斯基的传记作者格罗斯曼说,《白痴》是“作家根据他在塞米巴拉金斯克恋爱期间所受到的精神刺激写出来的”。

        1849年,陀思妥耶夫斯基因参加彼特拉舍夫斯基小组而被捕、被判处死刑,又在临刑时被改判为四年劳役。1854年,他被释放至西伯利亚的城市塞米巴拉金斯克服四年兵役。在这期间,他结识了税务员亚历山大·伊万诺维奇·伊萨耶夫和他的妻子玛丽亚·德米特里耶夫娜·伊萨耶娃。伊萨耶娃26岁,身材适中、风姿秀逸,且博览群书,受过良好教育,又头脑聪慧、思维敏捷、感情炽烈、心地善良。但是她患有肺结核,丈夫又是一个酒鬼,所有正派的人都和他们断绝关系,使她在贫困和不幸中饱受煎熬。陀思妥耶夫斯基怀着年轻人的炽情,热烈地爱上了她,同时又怀疑她是否也爱他。两年后,穷困的伊萨耶夫终于谋到一个新差事,要去遥远荒凉的小县城库兹涅茨克任一家小饭馆的经理。想到就要与玛丽亚分手,陀思妥耶夫斯基感到生活中的一切都落空了。好在告别后,两人仍旧保持通信。不久,玛丽亚在信中多次提到她有了新朋友,是“一个讨人喜欢的青年教师”,且“心灵崇高”;后又说她丈夫因肾结石去世。于是,陀思妥耶夫斯基1856年6月乘出差之际去了一趟库兹涅茨克,和玛丽亚相处了两天,得知这名情敌是一个比她小五岁的中学教师韦尔古诺夫,觉得她似乎同时爱着他又爱着自己,处在感情的纠葛之中。他一方面认为,她和韦尔古诺夫的婚姻不会有什么结果,另一方面,觉得自己是一个“受惩罚的国事犯”,是“无限期的列兵”,“她毕竟不能嫁给一个大兵啊”。只是到了这年的10月30日,一纸皇帝的御示,他被擢升为陆军准尉,这让他高兴地感到,他可以尽快见到他所爱的人了。

        他穿了一身军官服装去库兹涅茨克见玛丽亚·伊萨耶娃,向她说明,要么选择他这个作家陀思妥耶夫斯基,要么选择那个身处穷乡僻壤的穷教师。同时他又与韦尔古诺夫深谈,终于使对方做出让步;作为报答,他恳求有权势的朋友为韦尔古诺夫谋到一个职位。于是,他终于得以在1857年2月15日与他所钟爱的女人举行婚礼。只是他快乐吗?

        传记作家格罗斯曼这样描写陀思妥耶夫斯基在婚礼上心中的忧虑:

        “谁能猜得出那个被抛弃者的内心悲剧以及他那满腹的冤屈、嫉妒、绝望、愤怒,也许还有复仇的渴望呢?这种炽烈的情欲将会导致何种残酷而又可怕的结局?新娘从婚礼仪式上跑掉?她的情人把她杀死?抑或导致孤立无援的未婚夫精神失常?陀思妥耶夫斯基最怕玛丽亚·德米特里耶夫娜断送在那个‘脾气很怀’、性格倔强、欲念强烈且又冷酷无情的韦尔古诺夫手下。‘他会不会置她于死地?’陀思妥耶夫斯基在1856年7月14日致弗兰格尔的信中问道。……”(王健夫译)

        接着,格罗斯曼这样指出:“十二年后,他(陀思妥耶夫斯基)在自己那部天才的长篇小说(指《白痴》)中描写了这一悲剧,并使之化为永恒的形象。小说描写一个罪孽深重的女人,她爱上一位品行端正的公爵,却毁灭在一个淫棍的手中。在那部小说中,1857年库兹涅茨克的婚礼被扩展成梅诗金公爵新婚烛夜的撼人肺腑的图画。”

        陀思妥耶夫斯基自己也说过,他“就是为了这个结尾才写那部小说(《白痴》)的”。当然,陀思妥耶夫斯基并没有仅仅停留在描写这么一个恋爱故事,因为那不过是一部俗套的三角恋爱小说。是小霍尔拜因《墓中的基督尸体》的启发,使他在创作时提高了作品的意境,深化了它的主题思想。

        陀思妥耶夫斯基于1849年被捕后,在狱中,唯一获准阅读的书籍就是《圣经》。多次反复的阅读,使他深受此书的影响:一方面在精神上减轻了牢狱生活带给他的痛苦,同时也让他树立和加深了对基督的信仰,相信基督是一个普爱人类的最完美的人,也只有基督能拯救有罪的人,给卑微的心灵以新的生机。这一思想影响了他的一生,包括他的文学创作。

        四

        据格罗斯曼的研究,从1868年初开始构思《白痴》时,陀思妥耶夫斯基就把“这部小说的主题思想最后归纳为:描写极其美好的人”;还在有关“这部长篇小说的札记中不止一次地指出,他的题材和古老传说有相似之处,并对其主题思想作了这样的解释:‘公爵——就是基督’……”

        列夫·尼古拉耶维奇·梅诗金公爵是因为患有癫痫,又像孩子那样天真纯洁、不谙世故、胸无城府,才被称为“白痴”。其实,他不但智商正常,从他的书法看,简直“称得上是天才”。最早研究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癫痫的西格蒙特·弗洛伊德说:“那些癫痫症患者可以给人一个迟钝和发育受到抑制的印象,这种病往往伴有极明显的白痴现象和极严重的大脑缺陷……但是,某些程度不同的发作也会发生在一些智力发展良好的人身上,和有着过分的、经常失去控制的感情生活的人身上。”(张欢民等译)患癫痫的陀思妥耶夫斯基就是这么一个天才。

        研究者公认,陀思妥耶夫斯基在塑造梅诗金的形象时,也把自己的许多特点——他的疾病、他的外貌特征以及他的道德哲学观点,加在这个人物的身上。在小说中,除了偶尔发作癫痫,整个说来,梅诗金的善良,他的真诚,他对人的同情,他为拯救美的努力,使人感到他就像基督一样,是一个完美之人。

        陀思妥耶夫斯基在小说中多次提到小霍尔拜因的《墓中的基督尸体》。

        第一次是梅诗金和阿黛拉伊达谈到“临刑犯人的脸”时说的:“前不久我在巴塞尔看到过这样一幅画,我很想告诉你……将来有机会再谈……那幅画给我留下极深的印象。”(译注认为这幅画是汉斯·弗里斯的《施洗者约翰遭斩首》,本文作者表示存疑。)后来,梅诗金在巴尔菲昂·罗果仁家看到临摹的这幅画时,说“我在国外见过这画,总忘不了”;并对罗果仁说的看了此画“能使某些人丧失信仰”感到不解,认为罗果仁说这话是“多么的凄惨!这个人一定痛苦万分”。但是让梅诗金,也即让陀思妥耶夫斯基疑惑的是,尽管梅诗金和陀思妥耶夫斯基觉得,一个人,“总得相信什么!总得相信谁!不过霍尔拜因那幅画实在奇怪”。那么是什么使陀思妥耶夫斯基感到奇怪呢?这可以从患了绝症肺结核而想自杀的伊波利特的《我的必要的说明》中得到解释。伊波利特在他的那篇异常冗长的《说明》中,大约有一千三百字申说他看这幅画时所感到的疑惑:不论是钉在十字架上的基督,还是从十字架上取下的基督,多数画家都把他的脸画得带着一种少有的美;他们“竭力为他保持这种美,即使在忍受最可怕的酷刑时亦然如此”。但看小霍尔拜因的《墓中的基督尸体》,“这张脸丝毫没有被美化,只有本相”:“他在被钉死之前就饱尝无限的苦楚、创伤、刑罚,背十字架和跌倒在十字架下时又挨过看守的打,挨过民众的打,最后还被钉在十字架上忍受剧痛,据我估计至少达六小时之久……”他认为,这就产生一个“独特的、耐人寻味的问题”:既然“基督生前也曾降服自然,使自然听命于他;他呼叫说:‘女儿,起来吧,’……那死人就复活了;然而现在连他也无法战胜之,那又怎能制服它们呢?”

        陀思妥耶夫斯基这样写,是为了说明什么呢?无非是想说明,基督也和凡人一样,会感到死的痛苦。梅诗金叙述一个罪犯被处死前的感受时,曾经联系说:“基督也想到过这种痛苦和这种恐怖。”但是基督却甘愿为世人受最大的痛苦,甚至以自己的死来为世人赎罪。可是他至死都不被世人所理解,甚至挨他所拯救的“民众的打”。梅诗金就是基督,他对人劝善、怜悯和兄弟般的友爱之情,都不但不被理解,反而被视为异类,成为众人取笑的对象。梅诗金的经历就是基督在法利赛人中间的遭遇的象征。真正理解他的只有娜斯塔霞·菲立波夫娜。他们是互相理解、彼此相爱的一对。像梅诗金向娜斯塔霞·菲立波夫娜真诚表示:“你是清白的”,认为娶她为妻是他的“荣幸”一样,娜斯塔霞·菲立波夫娜也觉得:“在我看来您是十全十美的”,甚至希望“如果办得到的话,我会吻您的脚印”。陀思妥耶夫斯基这样描写,就把娜斯塔霞·菲立波夫娜与梅诗金写成是《圣经》中的那个以眼泪为耶稣洗脚的抹大拉的玛丽亚和基督的关系。

        如果说陀思妥耶夫斯基把梅诗金看成是基督的象征,那么作为对照,他对杀害娜斯塔霞·菲立波夫娜的罗果仁,则是作为魔鬼的象征来描写的。小说一开头就以两人“特别与众不同”的“突出相貌”,来表现梅诗金的光明和罗果仁的黑暗:梅诗金“浓密的黄发颜色极淡”,“一双碧蓝的大眼睛凝神专注,目光蕴藉”,“清癯而又秀气”。而罗果仁不但是“黑色的面孔”,连“一头卷发(也)几乎全是黑的”,“现出一种狂妄、嘲笑乃至恶毒的冷笑”。陀思妥耶夫斯基甚至把罗果仁的住所也写成是黑黑的,说那是“一幢阴暗的大楼,共三层,呈浊绿色,毫无建筑风格可言”;“楼梯是石砌的,黑咕隆咚,构筑粗糙”;“书房既高且大,可是光线黯淡”,“墙上金色已经褪落的画框里挂着几幅油画,暗沉沉,很难看清画些什么”;总之,梅诗金觉得,“这房子里里外外都显得那么冷漠,……仿佛一切都隐瞒着、躲藏着”,因此,如他对罗果仁说的,“多暗哪”,住在这里的“你也简直蹲在黑暗中”。可见,在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心中,罗果仁就是像魔鬼一样生活在黑暗中。至于他们两人对娜斯塔霞·菲立波夫娜的“爱”,则一个是基督的爱,一个是魔鬼“爱”;一个如《圣经·哥林多前书》中说的:凡事包容,不求自己的益处;恩爱、忍耐、永不止息,周济所有的穷人又舍己身叫人焚烧……,一个则只是一意让人成为自己的猎物。梅诗金在罗果仁家中对罗果仁说,“我以前也向你解释过,我对她(娜斯塔霞·菲立波夫娜)的爱‘不是爱情,而是怜悯’。我认为我这个说法是确切的。”而罗果仁对娜斯塔霞·菲立波夫娜只是肉欲,最后像魔鬼那样,把她带往毁灭。可以相信,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的确确是把罗果仁视为魔鬼的,罗果仁这姓,Рогожин的词根Рог,在俄语中的意思是“角”,即是传说中魔鬼所特有的角;把Рог延伸为Рогожа后,即成为“粗草席”,大概来表示他对此人的鄙视,并作为与基督梅诗金的对衬。

    光明日报社概况 | 关于光明网 | 报网动态 | 联系我们 | 法律声明 | 光明网邮箱 | 网站地图

    光明日报版权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