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炉》:在《废都》、《秦腔》之后,贾平凹的《古炉》再次显示出他卓尔不群的创造力。这部小说通过一个孩子的视点,来看一个村庄在特殊的年代历经大事件的冲击,写出中国乡村在历史动荡中的裂变和磨难,写出人心的变质和乡村精神的坚韧。小说叙述有一种浑然天成的自在,生活的点点滴滴与物的灵性刻画得栩栩如生,质朴中气韵灵动,粗粝中透着情趣。小说揭示深厚的中国本土经验,体现出汉语言文学叙事无限丰富的可能性,对中国文学无疑是一个值得称道的贡献。
《我与父辈》:阎连科的《我与父辈》是一部感人至深的自传体长篇散文。与其狂放、玄奥的小说叙事不同,这部散文呈现了回归自身、回归朴实、回归平淡、回归传统的风格。作家采取实录的、忏悔的回忆形式,既叙述了自己艰辛的成长经验,又描写了超越个人经验的“父辈”的苦难与传奇。呼唤、倾诉、思念、自责、忏悔与感恩构成了整部散文细腻、真实而沉重的情感基调,彰显了汉语叙事的独特魅力。
《天工开物·栩栩如真》:《天工开物·栩栩如真》在多重线索中展开叙述,是一部将个人成长史、家族史与香港发展史交织在一起的复合性文本。尤其是把具有现代性标志的器物生成镶嵌在小说的整体叙述中,成为香港文化的独特象征,从而在词与物,人与物,城与物中呈现出丰富的意义世界,并通过语言、风物进行风格化的努力,给汉语长篇叙事的丰富与宽阔提供了新的经验。
《天·藏》:一段藏地生活,一次高难度的写作,一个极具张力却无法自我完成的怀疑主义知识分子,将我们带入了一场深邃而冒险的思想对话之中。由此,自我的真实性,时间的谜一般的魅力,暴力与创伤记忆,变态行为与修行、静观,以及人性的疾病和我们仅剩的脆弱的美好与灵性,一起构筑了这个奇特的实验性的精神叙事文本。当宁肯决绝地把哲学沉思的品格和诗性的超越特质注入汉语叙事时,我们知道,日益世俗化的当代文学,其实从未丧失自我拯救的冲动,而中国作家也从未丧失对文学的信念。
《南瓜花》:深厚的乡土情怀与浓郁的地方色彩中,《南瓜花》演绎了一个特殊年代的乡村爱情故事。作品的艺术长处在于,悲而不伤,哀而不怜,寓至爱深情于简朴自然的叙述,融人生社会于风俗图画的描摹。谷怀的写作,证实了他对家乡兴化本土生活内蕴的理解与把握,以及在此基础上获致的灵秀似水的叙事风格。
《青果》:顾坚以其独持的个体经验与个人立场,直接而不加修饰地记录了21世纪中国农村青年进入城市的历史。在此时代变易、社会重整之际,《青果》既叙述了当下生活无畏的抗争与疼痛,也表达了未来执着的追求与希望,不仅反映了生存选择的艰难,也体现了生存信念的坚持,从而在一个看似原生、粗砺的写实故事中,透现出理想主义的精神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