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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华读书报 2011年07月20日 星期三

    美文入镜

    ——简评《赫兹列散文精选》

    张传根 《 中华读书报 》( 2011年07月20日   08 版)

        赫兹列(William Hazlitt)是十九世纪上半叶英国文坛的一位奇才。他的散文思路活泼,才情横溢,堪称“美文”。潘文国先生别出心裁,小心翼翼地把赫兹列的“美文”搬到汉语镜前,出现了一幕别有洞天的“美文入境”效果,其潜心所著的《赫兹列散文精选》日前由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出版。

        赫兹列的“美文”与兰姆是有区别的。如果你喜欢王安忆的《长恨歌》,你肯定也是兰姆的粉丝,那些浓得化不开的“景”,化不开的“情”在他们笔端下收放自如。赫兹列的“温斯洛情结”也赋予了他那份细腻,但他骨子里是极富战斗性的,这可由《赫兹列散文精选》收录的“约翰牛之性格”一篇为证。文章火药味十足,颇有几分鲁迅战斗檄文的味道。赫兹列的“美文”是要你站着读的,顺着他缜密思维的牵引,一道去愤世嫉俗,抨击时政,指点江山。这与他早期人生经历密切相关。他早年酷爱习画,练就了细致的观察能力,后来深谙哲学,使其说理更富气势。可以说,《赫兹列散文精选》收录的17篇充满“阳刚美”的散文定是要读者对“美文”重新去定义的,因为它们美得有“理”,美得有“势”。

        当赫兹列挥毫泼墨、汪洋恣肆时,译者身上的担子便愈来愈重。译者是在原文和目的语双重镣铐下跳舞,能舞出什么样的华尔兹是个非常见功夫的活儿。潘文国先生敢于让赫兹列的美文入中国汉语这面镜子,不光是因为他驾轻就熟于两种语言之间,更是他苦心孤诣所得。赫兹列文章覆盖面非常广泛,有随笔、文论、画论、剧论、政论,甚至还有哲学方面的探索。作者信手拈来的一个典故、一段引诗往往需要译者花费大量的心血翻阅资料方能交差。潘文国先生的译文做到了。文中大量的脚注有助于读者更好地理解原文,指引着细心的读者去品味那个风雨如晦的年代,那些人,那些事,那些情。但《赫兹列散文精选》的亮点远不在此,严复在《〈天演论〉译例言》中主张,“精例微言,用汉以前字法句法,则为达易;用近世利俗文字,则求达难”,遭到后人群起而攻之。潘文国先生辩证地看待严复对文言的评价,认为白话文在翻译散文、诗歌等“美化文学”时常会捉襟见肘,把浓茶译成了白开水。他自己恰恰用“古文笔法”试译的三篇——“人生众相录”、“作画之乐”和“论平实之体”,着实令人耳目一新。读者不禁会叹服于他纯熟的文言驾驭能力和古汉语的独到的表达力。

        “上不上镜”得有个说法,王宏印先生这回担当了一位评判者。王先生认为潘文国的译文介于“译创”与“创译”之间,单就译文和原文的关系而言,就是若即若离,不拖不粘,达到“不似之似”的境地。他为《赫兹列散文精选》作了28页的“跋”足以说明他对译文的喜爱。

        总而言之,《赫兹列散文精选》是一次成功的“上镜”。不管是原文的“美”,译文的“熟”,还是评点的“准”,都要读者去细细体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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