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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华读书报 2010年12月08日 星期三

    悬崖不勒马

    河 西(本报书评人) 《 中华读书报 》( 2010年12月08日   11 版)
    《在耳朵的悬崖上》,蔡天新著,北京大学出版社2010年6月第一版,27.00元

        蔡天新是一位语言与地理的狂热探险家,有没有那么危险?耳朵垂立如云,亦如岩石突兀,你的聆听,随时都可能坠落悬崖万劫不复。可是蔡天新有一副灵敏的耳朵,悬崖不勒马,他知道什么样的词语能够让他心中的花朵产生光和效应,什么样的词语又是耳屎一般的污垢,需要清除出体外。就像他狙击枪般的眼睛总能精准地定位目标,他的耳朵也是一种诗歌的GPS,于是,他知道了他要去的方向,他要写的诗章,如此从容。

        我特别喜欢蔡天新的旅行随笔,诗意纵然能够依靠天意,但倘若能落在实地,天马行空般的自由想象和泥土的芬芳,那才能天造地设一些让我们动容的篇什。蔡天新游历世界,胸中自有丘壑,收入于《在耳朵的悬崖上》的诗学文章,并不以游记面目出现,却奇异地让人仿佛在和他一起游历这些大作家的神秘世界,不论是奥登的洞穴还是詹姆斯·乔伊斯的丛林,他都有进去一窥究竟的冲动。于是,他看到了,闻所未闻的戈尔·维达尔就像是发现了一个新物种,探寻欧玛尔·海亚姆的诗歌近乎一种考古学的挖掘,而和伊莉莎白·毕晓普在一起则是与一个逝去肉体的灵魂同行,想来,毕晓普这样的孤独游吟者,一定盼望着蔡天新这样的知音与她互相取暖——即使她是个同性恋者。

        旅行者都需要一张地图。如果说,蔡天新的上一本回忆录《小回忆》以个人成长史为纲,折射整个时代的变迁,描绘了一张中国1950年代至1970年代的社会发展地图的话,那么这一本就是在标注一张属于诗人的地图,有一条属于蔡天新的胡志明小道,通向弗里达·卡洛,或者超现实主义的马格利特的闺房与密室。

        丹尼斯·伍德说的好:“地图构建世界,而非复制世界。”蔡天新的随笔同样如此,他无意像坊间媒体上泛滥的到此一游稿件那样试图用文字和照片复述一座城市以及城市中的人们,有时候我觉得,他更像是姜子牙,流水三千丈,我自岿然不动,看上去动的,只是用一个钓竿,去钓他兔子撞树般的鱼而已。

        眼泪与湖泊、风幡与风、飞矢动不动,都是一念而已。蔡天新是一支飞矢,乘飞机天南海北游山玩水连我都很嫉妒,但他也可能是静止的,比如在写作的时候,他在阅读和旅行的间歇随手写下的文字,你看不到多少空中飞人的意思,也无欢喜也无愁,垂目,云在脚下,弹一把回忆的吉他,把自己唱给你们听。

        随笔,多少是有些松散的,看上去,蔡天新这本集子并没有太明显的线索逻辑,但是需要一个人洗耳恭听:金石之悦,琴瑟之和。比如这样的诗句会让人闻之而喜:“湖水的心事重重,徒有冷漠的外表。”(《西湖》)

        中国当代诗歌之所以良莠不齐,就是因为诗人常常为一种观念或文学史所绑架,或以史诗挑战荷马,或以激愤的态度行摇滚之实,最后证明只是青春期的冲动而已,此等,终将湮没无闻。蔡天新则不然,不论是诗歌还是随笔,他都有一种难得的清醒,这是他的耳朵保持悬崖状态的前提,也是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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