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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华读书报 2010年09月22日 星期三

    汤素兰:关心写作本身

    孙建江 《 中华读书报 》( 2010年09月22日   12 版)
    汤素兰
    《故乡的颜色》,汤素兰/著,浙江少年儿童出版社2009年12月第一版,18.00元

        一个用心在写作的人是不太在意外界的纷扰、喧嚣和诱惑的。他们关心的是写作本身。

        在商品大潮席卷、“浅平快”充斥市场,跟风、模仿、复制成为时尚的当下,如何保有一颗对文学的敬畏之心,如何不断地进行艺术探求和创新,如何把持良好的写作定力,这是每一位用心创作的人不能不面对的问题。

        作为目前最为活跃的一批中青年作家中的代表人物,汤素兰在童话创作上的成果是有目共睹的。但我最欣赏的是她近二十年来那份对文学的敬畏之心和对艺术的执著探求精神。《笨狼的故事》如是,《阁楼精灵》、《红鞋子》如是,《故乡的颜色》同样是这样。

        《故乡的颜色》是汤素兰新近创作的一部短篇童话集。现在的实际情况是:写短篇的人越来越少,但凡有点名气的人都去写长篇了。不仅如此,一些从未有过创作经验的人一上手也直奔长篇去了。虽然不能一概而论这些人就一定不适合写长篇,但一定有相当比例的人是无法胜任长篇写作的。汤素兰却反其道而行之。她在创作长篇的同时,很认真地经营起了短篇。用她自己的话来说就是:“从事童话写作的人都知道,写长篇,重在故事情节和人物,为了让故事精彩,‘编’的功夫最要紧。写短篇则不同,在短短的篇幅里,要有一个吸引人的精彩故事,要有精致的语言,还要有真挚的情感。有时候,一个短篇的材料,足够扩充编织一部长篇童话。”

        汤素兰愿意用足够扩充编织长篇的材料来经营短篇,这在很多人看来有点犯傻,可她却不为他惑,乐此不疲。因为,这在她看来,短篇创作同样可以展示写作者的艺术才华和抱负,有的时候,篇幅的限定性反倒更能激起创作的欲望。

        的确,对于一个真正的写作者来说,没有什么比写作本身更具吸引力了。

        《蜻蜓》讲述的是主人公现在的生活,但重点却是主人公的将来,即主人公将来会选择怎样的生活。这是一个有趣的故事,是一个既有与将有、此时与彼时、熟知与待知的故事。故事的主人公是猪圈门窗上的一只老蜘蛛。老蜘蛛本可以在自己编织的结结实实的蜘蛛网里享受送上门来的食物,享受门窗外美丽的风景,可他偏偏不想过这样的惬意生活。他所以会萌生此念头,是因为一只蜻蜓的出现和离去。蜻蜓爱上了荷花,整个夏天他都在不停地为荷花写情诗。秋天荷花变成莲蓬被人拖进了猪圈,蜻蜓紧随而来。他要“让所有的莲子宝宝都相信他们的妈妈是最美丽的”。既然决定相爱,就义无反顾全力以赴。虽然蜻蜓最后没有找到他的莲蓬,但他依然快乐。因为他知道或许自己会在追赶温暖的气流的途中死去,但他的死和别人不一样,“他还把一个美丽的故事流传了下来……”

        也许蜻蜓只是老蜘蛛生命中的匆匆过客,但这位匆匆过客却注定要成为老蜘蛛追求全新生活的助推器和加速器。老蜘蛛这个“人物”和许许多多的平凡生命一样,他们有期待新生活的愿望和潜在条件,缺少的只是外部因素的触发和诱导。因此,从这个意义上说,蜻蜓的出现及其作用,是偶然的,却又是必然的。蜻蜓的生活与老蜘蛛的生活是两种完全不同的生活。一种是既有的、习以为常的、舒适安宁的生活;一种是未来的、全新开始的、充满挑战的生活。两种生活本身无所谓对错和好坏,但却反映了不同的人生观、人生态度和人生境界。

        显而易见,这个故事正是通过两种完全不同的生活的对比来进行形而上的思考的。

        我并不认为文学作品一定需要加入哲理,也不认为哲学深度才是作品思想性的极致。事实上,许多作品并不以哲理深刻取胜,却完全不影响它们成为经典名著,但也不能因此反过来,拒绝作品拥有哲理。比起其他文体,童话的哲理传递要难得多。作家不容易在一个幻想故事中进行形而上的思考,而且这个思考还能为小读者所接受。因为不容易,这方面的尝试就变得弥足珍贵了。

        与《蜻蜓》等作品相比,《月亮花》是完全不同的风格和类型。它追求的是幽寂、朦胧、神秘的美感和极度想象的空间。作品写得很“现实”,又写得很“虚幻”。故事在虚实之间展开。

        作者先是说自己是童话作家,最崇拜能写出一代代孩子喜爱的《爱丽丝漫游奇境记》的作家刘易斯·卡洛尔。接着,又说《参考消息》报道,有对姐妹同患眼病,看东西时,有时巨大,有时微小,变幻莫测。这都是现实生活中真有的事,它给读者的感觉是“现实”的。做了这看似闲笔,其实是非常重要的铺垫后,“夜晚看得到”的景致就呼之欲出、近在咫尺了。

        一个洒满月亮清辉的夜晚,“我”借助放大镜和袖珍手电筒,在我家花园里终于看到了蚂蚁一家。原来,他们是住在月亮上的月光族人,飞行器出了故障,偏离月轨,坠落到了我家花园里。月光族人不能见太阳光,一见就会化为灰烬。“我”把自己拍摄的太阳花的照片放在夜晚的草地上让蚂蚁一家分享。被太阳花的美丽深深吸引,蚂蚁一家的两个孩子踏上了找寻太阳花路程,从此一去不回。再后来,蚂蚁爸爸和蚂蚁妈妈也永远离开了我家花园。他们是返回了月球,还是随孩子也去找寻美丽的太阳花?不得而知。然而,就在蚂蚁爸爸和蚂蚁妈妈离开的那个夜晚,期待已久的月亮花竟然开了,现出一种奇异的美丽。

        这是一个现实中发生的故事,但是,这个故事的发生,太奇异、神秘和不可思议了。这是一个需要借助放大镜才能发现的微观世界的小故事,这又是一个关乎人类情感的大故事。叙述对象很小,幻想空间却非常大。可以说,如果没有超强的想象力,这个故事根本无从讲述。但作者完成了,而且完成得很漂亮。

        一个用心在写作的人是不太在意外界的纷扰、喧嚣和诱惑的。他们关心的是写作本身。倘能安心写作,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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